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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救你，”苏培元上前一步，强硬的挤进徐沉的安全距离，和他对视，“我和你一样不相信那一套拯救理论。但是我仍然执拗的想要邀请你和我一起，探寻学习的终点。”
徐沉嗤笑一声，“你是学傻了吗？你夸了我一天的学习好，但是那是以前。我对学习没有兴趣，现在、以后都学不进去。”
他抬起手，指尖沿着苏培元的眼睛勾勒它的轮廓，“你是学霸，一挥手，会有很多人愿意和你一起学习，就说今天的同学，为什么一定得是我呢？这只是你的借口。你也在孙医生那里看心理吧，是不是他觉得他又行了，所以派你来挽回我这个不差钱的顾客？”
苏培元没有躲闪，也抬起了手，学习徐沉的动作，“我已经不去了，你上次揍了他，他已经被举报吊销资格证了。我没在说笑，那个协议，我签，只不过报酬我要你和我一起学习。”
徐沉放下手，“何必呢？到底什么值得你这么牺牲？总不会你看上我”的钱了吧。
“对，我看上你了。”苏培元大胆向前，撞了上去。
磕登一声，一瞬间徐沉以为他们两个人的牙齿打出了火花，他眼前一黑，然后额头鼻尖一酸。
徐沉：“”
定性了这不是拯救，这是谋杀。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一手湿润，手指捻了一下，抬头一看，苏培元把鼻涕撞出来了！
苏培元红着脸捂住鼻子，眼睛里噙满泪水眼看着就要落下，一扭头冲到沙发旁边，抽出纸。一边擤鼻涕，一边用哝哝的声音和徐沉解释道：“对不起，你就当我是追星的人！现在看偶像跌落神坛，无论做什么，都希望偶像能够重振江山！”
？？？徐沉无语，进到厕所把手洗干净，做到苏培元旁边，“你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苏培元拿了张纸没有意识的擦着，鼻尖已经撞得通红，现在又惨遭□□都能看见一些红血丝了。
被徐沉把手抓住，他终于回过神，“为什么？”
徐沉被他看得一头雾水，“什么为什么？”
苏培元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为什么你不接受？”他反手握住徐沉的手，“你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堕落对不对？”
徐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甩掉苏培元的手，骤然失去温度的手指忍不住捻了捻。
苏培元还不放过他，声音像是魔咒一样追着：“你一直都没有变，还是那么好！嘻嘻~”
徐沉被他的笑声笑得心烦意乱，一个转身直接抓住苏培元按在了沙发靠背上，咬着牙威胁道：“你又什么都知道了？笑屁笑!”
苏培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想到徐沉从来没有变，一直都是一开始的模样，心里就抑制不住的开心喜悦。
他伸手抓住徐沉的手，另一只手在徐沉的背上做着顺毛的动作，嘴里嘟嘟囔囔道：“真好呀！”
徐沉被背上轻柔的抚摸搞得汗毛直立，一下子撤开自己的手，站在沙发旁边，忍无可忍地说道：“你是变态吗？”语气里充满了怀疑人生，不可思议。
他从来没想过，自认为是变态的他有一天会对另外一个人甘拜下风。
挫败的羞耻感让他咬牙切齿的说道：“签！现在就给我签！”直接冲进里面房间，从许久未用的书包里找到自己打印的协议，可是翻找半天都没有找到笔。
也是，一个逃课逃学的人，书包里怎么可能有笔呢？
他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一回头苏培元站在门口捂着嘴笑。一下子徐沉的脸色又沉了下去。他佯装无事，将协议摔在苏培元身上，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接住，心口里那股火就下去了一点，“你带回家签去！”
苏培元笑嘻嘻，一脸的不在乎，将那一叠文件收好：“嗯嗯，我带回家签，那我们两个算说定了，不准反悔呀！”
徐沉就像是一个漏了气的气球，“嗤，谁和你说定了？你自己好好看看协议，把你那双眼睛给撑大了看看！”他回头看，苏培元仍然是一脸笑意，回身，捶了一下枕头，“你是不是有病！”
枕头徒劳地弹了两下，徐沉突然涌上来的同情心一瞬间像潮水一样退却，刚才还无奈眯着的眼睛怔忡盯着枕头，一时间停顿了下来。
苏培元一只手抬起来蹭了蹭下巴，脸上仍然是那灿烂的笑容：“算是吧，我不是和你都在孙医生那里看病的吗？”他从门口走到徐沉身边，鞋子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徐沉猛地回头，指着苏培元，“打住，站那，别动！”看着苏培元真的乖乖听话，站在原地不动，懵懂的双眼抬起看着他，他眼神不自觉幽深了一下，再抬头没了刚才那种无措的感觉。十分平静，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上前拉起苏培元的手，“我送你回家。”
苏培元有些怯怯，还是咬着牙问道：“我能住在这里吗？苏培安今天肯定回家告状去了，我现在回去肯定被关在门外面。”他声音清凉，说话眼睛不自觉地眨巴着，可怜巴巴的十分可信。
徐沉却像是换了一个人的样子，沉着脸没说话，那只手从苏培元脸侧划过，落到肉肉的腮帮子上，反复磨挲。
房间里沉默半晌，只听他毫不留情地脱口而出：“不要再做梦了！”可是下一秒，又揪住苏培元的腮帮，像是捏面团那样弹了弹，嘴里咕哝道：“你要想清楚了，签了想反悔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声音含糊，像是恶魔的低语，不知是想让苏培元听清楚还是不想让他听清楚。目光也是幽暗，从苏培元脸上划过，最终又落在了他那果冻般的嘴唇上。
徐沉的眼睛闭了一下，似乎在一瞬间刚才的画面就被他定格下来，在他独自一人的脑域空间反复放映。
苏培元气呼呼地转了一下脸，将自己的被捏红的脸蛋从徐沉手中挣脱出来，感受着对方手指在自己下巴上划过，压下心中古怪的感觉，抬眼对上徐沉睁开的眼睛，一字一顿地承诺道：“我才不会反悔！”
徐沉像是被吓了一下，眼睛不自觉睁圆了一瞬，下一秒又藏进刘海的阴影中。悬在空中的手放在苏培元的肩膀上，搭着没怎么用力，将苏培元引导着转了个方向，对着门口，“走。”
苏培元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徐沉已经率先离开公寓，当换好了鞋子站在外面，他的肩膀一下子塌了下来，就好像一个人被抽去了骨架，整个人就像是一滩橡皮泥捏得，颓废浪荡。方才洗好的潇洒的头发，现在再一看，莫名有种油腻邋遢的感觉。不过他手上拖着满满一大摞的参考书，有一种格格不入又分外和谐的感觉。
两个人隔着一道门，苏培元的记忆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般，当即冲了出来，白色的袜子踩在外面的瓷砖上站上灰尘，手已经像是安了磁铁一样沾上徐沉的衣袖。
一道光影切在他的胳膊上，划分出了黑白两界。
徐沉的脸藏在暗处，模糊不清。
“哈！”一声，头顶的声控灯亮起，灯光下徐沉的眼睛眯起，光芒在他生理性溢出的泪水上折射成光。低头一看，苏培元一脸的紧张兮兮，变幻光影中，像是带着光环的天使。他的心此时像是浸在一汪温水中，被纱布包裹着，轻轻捶打。
氛围正好，徐沉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美好。
“吸溜，”苏培元抽了一下鼻子，声音让头顶快要暗下去的灯光再次亮起。
徐沉闭了一下眼睛，睁开眼世界都清晰了，眼前的少年也没了滤镜的加持，薄唇轻启，“你是傻吗？”说完，抬手将苏培元推进屋子，“穿鞋出来。”
“嘿嘿，我就是害怕你会消失。”苏培元怎么都不肯松开徐沉的衣服，艰难地弯起腿穿鞋子。一只容易，另一只就像是鞋垫里面有弹簧，好不容易穿上，没站稳一蹬腿，鞋子一下子被甩了出去，落在玄关和客厅的交界处。
走到那把鞋子拿回来肯定得松开徐沉的衣服，他不愿意了，提着一只脚寸步难行。
徐沉看了看他，等了两三分钟无动于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股气上来，直接一步踏进屋里，单手架着苏培元就到了鞋子旁边。
“穿吧。”两个字斩钉截铁。
“他们在干什么？”霍袁趴在楼梯上，从缝隙中看徐沉这波操作，脸上布满大大的问号。
“可能是学霸脚崴了，帮忙穿鞋？”胡晨梁也不是很理解。霍袁找他说徐沉已经把他从黑名单里拖出来了，叫他去参加晚上的party，谁知道一过来就看见这么一幕。他小声嘀咕，“都已经这么熟了，徐沉还说不认识学霸，沉哥他想干嘛？”
“管他呢，正好一起叫去参加我的生日宴，嗨起来！”霍袁一下子兴奋起来。他原本没抱希望徐沉能参加他生日宴，现在遇上了简直是命中注定！
胡晨梁立刻抬手制止，“不，”看着霍袁飞奔而去的背影，痛苦低语，“原著里，沉哥会打破你的脑袋瓜子，你俩势不两立”
可是看着宛若疯狗的霍袁，他收回手，假装无事发生凑过去，“哎呀沉哥，参加袁哥生日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