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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学校并没有专业的心理老师,说是心理辅导课,不如说是思想教育课更准确。上思想教育课的是教育局局长兼一中校长,也可以看出这堂课的重视程度。
教育局局长姓龚名仕铭,五十出头,秃顶,个矮肚圆,象一个不倒翁,不过讲话声音洪亮,一套一套的。此君原是部队转地方的,在本县广播局做了十几年副局长,到教育局还不满一年,可以说对教育完全是门外汉。凭着长年做思想动员工作,龚局长激情澎湃地一番鼓励。说同学们不要受外部环境的影响,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定力;说同学们要时刻不忘自己的前途和使命,亲人们在眼巴巴看着我们功成名就;说学校会尽一切所能给同学们配备最优秀的教师,解决学习上的后顾之忧。最后,龚局长总结,同学们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虽然有点曲折,相信同学们会咬牙坚持,胜利一定属于大家!然后在一片掌声中结束了这堂课。
其实对于重压之下的高三学子对外界已经麻木,心思全放在自己的书本中。至于有没有校长,是谁上课已经无所谓了!最后一个月,就是查漏补缺,就是纠错纠错再纠错!学校只要提供一个安静地学习环境,有正常的起居和后勤保障就可以了。所以龚局长的讲话无论讲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传递出各级领导还重视,就算给同学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傍晚时分的火烧云衬映得大地一遍彤红,校园各处的惊叫声此起彼伏。操场上散步的,跑步的,踢球的学生享受着难得的放松,落日余晖映在身上,煞是壮观。只有高三楼,死静一片。每间教室里都坐满了学生,好象外面的美景与己无关。学校规定所有的外宿生也必须晚自习后才能回家,所以林英、笑笑、冬子也留在学校自习。
林英还没有从上午的惊恐中完全恢复过来,学习起来也打不起精神,正趴在课桌上闭目养神。这时有同学喊林英,说年级办公室有他的电话。
近段时间林英对电话特别害怕,麻烦事接二连三发生,自己真是应付不过来。
接过电话来,是奶奶打来的,也不知道奶奶从哪打听到学校的电话。
还没有说话,奶奶一听到林英的声音先就哭了:“英啊英啊,我对不起你啊,我对不起你啊!”
林英一听知道又发生意外事了,心里不由一紧,但还不忘安慰奶奶:“奶奶,别哭,有什么事先说?!”
奶奶抽泣了好久,心情终于缓了缓:“英啊孩啊,奶奶犯大错了!昨晚没有看好你爸,你爸从高沟上摔了,头都摔破了!昨晚送去医院到现在还没有醒呐!我害怕啊!不得不告诉你了!”
林英听到这,脑袋“嗡”的一声快炸了。从奶奶的口气里听出了爸爸生命垂危,如果父亲没有了,林英感觉天都塌了。
问清楚在哪家医院,林英来不及细想,向班长请了假,告诉自己马上立刻赶到父亲身边去。
从县城回老家有几十公里远,需要坐车到镇上再走五、六公里山路。林英走在路上,路上根本就没有了回镇上的班车,沿路只看见关门睡觉的人们。四周墨一般的黑,在人烟稀少处不时有栖鸟被惊起,“吱吱哎”叫着,“扑吱扑吱”飞到远处去了。
林英又饿又困,走在路上都想要睡着了。偶尔一辆车从身边呼啸而过,刮起一阵透凉的夜风,林英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终于一位往县城拉猪的拖拉机司机答应送林英到镇上去。林英千谢万谢地坐上了拖箱,一股呕心的猪屎味直冲脑门,林英“哇”地一声把清胆水都吐出来了。司机看了看林英,带着一丝不满问:“你愿不愿意坐啊?”
林英忙不迭地回答“坐!坐!坐!”
司机丢下一句:“现在的孩子也太娇气了!”头也不回地自顾自“突突突”发动了拖拉机。
拖拉机发动声在黑夜特别刺耳,加上摇晃非常厉害,但这偏偏成了林英的催眠曲。上车不久,林英就睡着了,并且发出了匀称的鼾声。司机又不停地摇头:“现在的孩子,真不是能吃苦的样!”
拖拉机不知道摇晃了多久,终于到了镇上。司机喊醒林英,说给个班车钱就可以了。林英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交了车费,深一脚浅一脚往老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