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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休假的第四天,带上行李,出门去找库巴鲁。塔吉克露出渴望的眼神,好像自己的幸福系在林峰身上。这个可怜的女人往林峰包里塞了好多干粮,这份量分明就是两个人的量。叶子一再叮嘱林峰,找到不找到库巴鲁都要及时赶回来。林峰回答了她们的问题,挥手告别,往中华福寿山的天然牧场去。
对中华福寿山,林峰并不陌生,那里有部队的护林队员,林峰去过多次,也知道牧民经常放牧的大概位置。已经打听清楚库巴鲁最近就在福寿山一带放牧,林峰对找到他充满信心,希望能给苦命的塔吉克带去希望。
福寿山在霍城县大西沟乡境内,这里有天山松涛、高山草甸、奇花异草、睡佛古庙,自然山水与多元文化相伴,是人与自然和谐的乐园。
林峰坐车来到福寿山,稍作准备就开始登山,希望自己不虚此行。沿着蜿蜒而上的木阶梯,拾级而上。一路上游客不断,他们时而停留,向远处眺望,时而用目光搜寻美景,不时拿起手机拍照。 林峰无心赏景,快速地和游客擦身而过。不一会儿,林峰感到衣服就被汗水渗透了。这时,山上弥漫着雨过后铺天而来的大雾,那雾如薄云,又似轻烟,萦绕着一座座高山。隔着雾,那些山若隐若现,可以看到最高处那座山,仿佛与天相接,那有多高呀,林峰情不自禁发出感叹!那些缠绕在半山的云雾,又像是系在山腰间的一条条玉带,在空中环绕,构成一幅天然水墨画。林峰不紧不慢地走着,真是“你不看风景,风景随你而来。”过了一会儿,云雾又遮挡住了山峰,像一幅白色屏障。走在雾中,就像进入缥缈的仙境一般,往远处望,一排排树木,错落有致,屹立在天边,美妙美幻,让人迷醉。如果不是心中有事,林峰真想大声呼喊来与天融合,与地共舞。
走到中午时分,林峰走到了牧区,看到牧羊的库巴鲁。这是一个憨憨的高大汉子,见到林峰只知道傻傻地笑。林峰表明来意,希望能找他聊聊。库巴鲁看着天上飞翔的鹰,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竟然默默地朝前走了。林峰追上他,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库巴鲁竟然拼命地跑起来,跑出老远,转身对林峰大声喊“谢谢你啦!你回去吧!”把林峰呆在原地,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突然,一个牧民看着从山顶翻过来的风,拼命大喊:“有大风啦!有大风啦!快把羊群聚拢过来,快把羊群聚拢过来!”可是大风来的太快,而羊又满山满岭都是,不是一下子就能聚拢过来的。只见羊群被风吹的到处乱跑。风太大了,人都几乎站不稳,许多羊直接被风刮翻在地,惊恐叫着。一些小羊更害怕,被风吹倒后,接连在地上翻滚,撞击到重物随时会丧命。林峰有经验,曾多次参加了牧民的护羊行动。这一次,林峰也没有丝毫犹豫,和牧民们一起护羊下山坡,把羊群围在一个小山坳里。还算及时,牧民们的损失不大,只有几只小羊摔断了脚,一只羊都没有丢。
完成护羊任务,天色已晚,再回去是不可能的了。牧民们邀请林峰在他们的毡房里过一夜。林峰也想找机会去跟库巴鲁好好谈一谈,就答应了牧民们的邀请。晚餐后,林峰再次找到库巴鲁,明显感到库巴鲁比第一次见面时热情多了。林峰仔细看着库巴鲁:那黑黑的额头,刻着几道深深的皱纹,像远处山坡上那一道道沟壑,粗糙的皮肤没有一点光泽,吐出那一口浓浓的烟雾,更显得沧桑。这个终日与山共舞,与牛羊作伴的牧羊人让林峰想到与世隔绝的生活,丝毫不能联想这个人曾经打老婆,嗜赌博。林峰问库巴鲁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满意吗?库巴鲁不说话。林峰说塔吉克希望你能回去!库巴鲁抬了一下头,又把头深深的埋起,忧忧地说不可能。林峰又说塔吉克愿意帮你生一个孩子。库巴鲁眼里突然放出了光,紧紧抓住林峰的手,她真这么说吗?看着林峰点头,库巴鲁突然大哭起来,边狠狠地打自己的耳光,边喊着:“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心里的痛苦和悔恨在这一刻尽情发泄了出来。
话一旦聊开了,两人就觉得聊不完了。库巴鲁把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盘向林峰倾诉着。其实事情的起因都是孩子,库巴鲁觉得阿拉木提很可爱却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想要自己的孩子,而塔吉克却以负担过重为由,不愿再生第二个孩子,因此库巴鲁开始自暴自弃。直到塔吉克父母因气而去世,库巴鲁才受到了教育,想求塔吉克原谅而又得不到塔吉克的原谅才欲欲寡欢至今。现在塔吉克竟然愿意原谅自己,并且还愿意跟自己生个孩子,库巴鲁太高兴了。
明天,库巴鲁打算去向老板说明情况,结帐走人,和林峰回霍城县城去,自己又要重新有家了。这一夜的库巴鲁伴着香甜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