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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路野城原晋绥军358团驻地。
楚云飞站在门口,看着八路军进进出出搬着他的物资往外走,皮鞭在手上拍了拍,面不改色跟他的副官讲话。
“这个李奇,生在现代是个枭雄将军,若是生在古代,非成草根帝王不可。”
副官看到长官的和蔼态度有些诧异:“团座,这些物资真的就让他们搬走了?”
楚云飞视线眺望向远处的伏牛山,回答:“我楚云飞并非知恩不报之人,这些装备换的不只是我楚云飞的命,还有路野40万百姓的性命,这批装备落在八路军手里,总好过落到鬼子手里。”
说罢,他把视线转向那些进进出出的八路军战士,再看看他的副官讲道:“只是恐怕李奇这小子打得不只是我这些美式装备的主意,请神容易送神难,走,看看去!”
楚云飞的视线投向了那些进进出出的八路军战士,若是只是取他的那些装备物资,他倒不说什么,那是他答应别人的,楚云飞一向是讲义气的人,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答应赠出去的东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只是那些八路军不只是搬东西出去,还一趟趟让那些牛马拉着土炮,沙袋往驻地里送,分明是想把他的驻地占了。
楚云飞正打算动身上前,这时看见李奇笑呵呵搬着一个大箱子向二人走来,他感受到了零元批发的快乐。
楚云飞打量李奇一番,这人身体健硕,五官颇有将风,看身板就是御敌的中流砥柱。
楚云飞走到近前说话:“李奇兄弟,我看你的战士们搬了东西后,把一堆牛马辎重牵进了院子里,若是拿这些牲畜回赠我,大可不必,第一,你楚兄我四海征战,没有功夫打理这些家伙,第二,你若是送给老兄我吃,我恐怕没那么好的牙口。”
听完这话,李奇意识到了楚云飞的意思,人家看了出来你把东西放到人家驻地的目的,分明是要占人家地方,不光搬物资,还把一堆杂物往里面拉,这事让任何一个人看都觉得不寻常,何况是精明到家的楚云飞呢?
不过,既然做这事,自然也不怕别人找上门,直面冲突是迟早的事,他李奇就是要把路野占下来,这可是向南推进的桥头堡。
只见李奇把箱子放地下,拍拍手后坐在了箱子上笑道:“楚兄误会了,这些牛马不是送给你的。”
楚云飞故作不解望向他,“既然不是送我的,把这些牛马牵进我的院子里,这是何故?”
李奇声音变得谦虚起来,反问了楚云飞一个问题:“楚兄,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只是不知道你现在时间方不方便?”
“哦?你讲。”
“现在鬼子已经把势力推到了路野的边上,我带着这些牛马物资来和老哥你一起打鬼子,你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
楚云飞注意到一双精明的眼神在笑着向自己发难,于是也低下身子,坐到了李奇身边。
他直视着李奇的双眼,故作为难道:“兄弟给我出难题也就罢了,关键是要置老兄我于不义呀……”
楚云飞说完话,这下换成李奇装糊涂了,“老哥此话怎么讲?”
楚云飞笑了,“如果我说不同意,那是破坏两军合作,放任百姓的危难于不顾,楚云飞就成了成了影响两军合作的罪人,成了百姓的罪人,而如果我说同意,兄弟就要抢我路野城,我便成了军中罪人,如果我跟兄弟翻脸,兄弟昨日救了我,他人会说我忘恩负义,那么依兄弟高见,我该如何做选择呢?”
李奇抱拳,缓缓道:“楚兄深明大义,这点令弟弟我佩服,不过老哥讲错了一句话,就是路野并非是你楚兄的路野,而是百姓的路野,是中国人的路野,所以中国人守中国城,我们没有丢给鬼子半寸土地,楚兄你何来不义之说?”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李奇,哈哈哈!”
楚云飞大声笑了,他站起身,回身跟李奇讲:“那这样一来,恐怕我楚云飞又要陷兄弟你于不义了!”
听楚云飞这样讲,李奇抬头看他,问:“哦?这话怎么讲?”
楚云飞这时声音变得干崩截脆起来,“因为这路野城到不了兄弟你手里,刚刚兄弟你也说过,这路野是百姓的路野,358团一向驻扎于此,护卫百姓安全,恐怕百姓不会同意一个陌生的势力来此驻扎,因此兄弟回去恐怕很难向上级交差,所以兄长我只能为大义舍小义,对不住弟弟你了。”
听完这话,李奇拍拍手站起了身,走到了楚云飞面前,两人同样身高马大,只是李奇似乎还高了后者一寸。
“楚兄讲大义,这很好,只是昨日楚兄为了一时意气,将枪口调转向自己友军,致使何金昌1000多号人成建制被灭掉,损失了大批国防力量,使得鬼子有了可乘之机,将你全团几乎消灭殆尽,让40万路野百姓几乎丧命,我想问一下楚兄,这是否是深明大义的表现?再问楚兄,路野的百姓,是更希望一个意气用事,损耗殆尽的军队守护他们,还是更希望一个纪律严明,作风硬朗的部队守护他们?”
“何况楚兄有心驻守路野,若鬼子再次来袭,你那点人力,抵挡得过来吗?”
楚云飞听完,面色严肃起来,说道:“何金昌通敌叛国,是导致百姓受难的主因,这是他已经死了,如果他还活着,我照样亲手毙了他!”
李奇摇了摇头,并不同意楚云飞的讲话,“何金昌要是活着,也轮不到楚兄你出手教训,他为非作歹,作恶多端,八路军总部自然会处理他。”
二人视线相交,现场开始冷寂下来,对视足有十秒之后,楚云飞再次笑了。
“李奇兄弟有胆有谋,是个将才,楚某深感佩服,不过兄弟救我性命,我也不能眼看兄弟入坑而不作提醒,那是我楚某不仗义,你要知道,你我两军分歧远非表面浅薄,兄弟拿了路野,破坏了两军合作的战略互信,阎长官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你自然也要有所心理准备。”
楚云飞的意思很明显了,十八集团军现在属于国军的战斗序列,你小子明着反水,阎老西追起责任来,你小子不可能逃脱的了处罚,即便你小子能力通天,八路军也不可能为了你而让两军合作断档,即便这种合作流于表面。
李奇心里自然也清楚这点,不过有句话叫“虱子多了不嫌痒”,李奇这入军不长时间已经挨了不下四五个处分,再多一个也不觉得咋样,再说,占了路野对于八路军来讲是好事,即便挨处分,天也塌不下来。
“那是自然,我挨处分已经习惯了……哎?楚兄,咱不谈那些费神的事了,刚刚经历一场恶仗,我这备了薄酒小菜招待楚兄,作为打掉鬼子的庆功宴,不知楚兄……”
李奇话还没说完,楚云飞微笑着挥手拒绝。
“不了,虽说昨日苦战一场,但还远远没到庆功的日子,我想,日后我们有得是机会碰面,哦,对了,听众人说,李奇兄弟你娶了个日本媳妇,代我向弟妹问好。”
说完朝副官喊道:
“陈副官,给咱李奇兄弟腾空,咱哥俩上马赶路!”
说罢,两人上马扯缰,一声吆喝后,向远处奔去……
一周后,总部一封电报发往了386旅。
总指挥部致386旅电:
你旅李奇在两军合作时期,抢占友军阵地,致使双方合作出现重大信任危机,因此决定撤销独立建团决定。
鉴于该同志在击退日军作战中表现出色,功过相抵,不予追究责任。
继续留任新一团副团长观察一年,以观后效。
即日起,新一团负责总部转移防御工作,李奇速回苍云岭驻地驰援李云龙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