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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摇摇晃晃的车辇里,韩非一直垂眸不语,眼底满是哀愁。
李斯则打量了他一眼,便转过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看着来来往往的车马行列,李斯暗暗称赞道,“阳翟还真是繁华,不愧为一国都邑。”
韩非闻言,身形一顿,缓缓抬头看向李斯,随即苦笑一声,“韩非正是为了这些黎民,方才颠簸至此。只可惜这繁华背后,伴随着的也是糜烂,腐朽不堪。”
“不至于此吧,韩非,我看这韩国也没你所说的如此不堪。或许是我不了解罢!”李斯眉头一挑,故作惊讶道。
就在这时,前面街头出现了骚动,韩非、李斯所乘坐的车辇被堵住了。
李斯微微一愣。
韩非则焦急地探出头,询问车夫,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小人去看看。”车夫对其拱手道。
“去吧,不要伤人。”韩非眉头微蹙,担忧道。
“放心罢!”车夫说完,便翻身下车,步伐轻盈,很明显是习武之人。
看着车夫渐行渐远的背影,韩非转过头来,垂眸不语,眉眼之间满是忧虑。
“这韩国最近如何了?”李斯身子略微往前探,看着韩非说道。
“我不清楚,韩非也是刚回国。但据说有了乱子,否则我也不会如此仓促回来。”韩非沉声道。
就在李斯若有所思之时,车夫小跑回来,对着韩非说道,“公子,前面百来名佃户被压榨,地主不予薪劳。佃户暴动,主家便打死了几人,横尸街头。
主家是堂豁公的人,无人敢报官声言。
据说,最近几家大户,似乎是密谋好,都如此做法。”
韩非闻言,义愤填膺,“这帮国家的蛀虫!”
韩非说完,便要下车找这些仗势欺人者理论。
李斯见此连忙上前拦住,“这事你直接上去,管不住。咱们先去见韩王,带着几个受苦的农民。对其陈明利弊。”
“你说得对,李斯。勇叔,你把我这块玉佩拿去,带上几名受苦的黎民,随我一起去韩王宫。”
韩非低下头,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交给车夫。郑重地对其说道。
“诺。”勇叔双手恭敬地接来韩非的贴身玉佩,大步往前面走去。
没一会儿,便带着几名头破血流,伤痕累累的可怜农民回来。
“这就是韩公子。”勇叔恭敬地将玉佩还给韩非,对着农民说道。
“公子,您德高望重,可要为咱们讨回公道啊。呜呜,我儿死在了堂豁公的淫威之下,您要为咱们这些可怜的庶民做主啊!”
一个衣衫褴褛,身上满是伤痕的老婆婆对着韩非伸出一只颤抖的手,眼中满是湿润,痛心疾首道。
韩非见此,立马上前,握住老婆婆渗血的手,看着周围对着自己,眼底满是希冀的黎民,沉声道,“韩非定为大家讨回公道,还请随我前往韩王面前。”
一个五岁的小男孩闻言,跌跌撞撞地跑到韩非的面前,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韩非,“大哥哥,我爹爹被坏人打死了。再也起不来了,求求您为我爹爹报仇。”
小男孩的娘见此,不断抹泪,走上前要抱走小男孩。
“不必。大家随我走吧。我现在便为大家安排车辇。”
韩非把脏兮兮的小男孩从地上抱起,看着十几个车夫找来的受害人代表说道。
李斯见此,垂眸不语,眼中满是复杂。
坐在摇摇晃晃的车辇里,韩非同小男孩聊天,“你知道,什么叫人性恶吗?”
小男孩看着韩非,摇了摇头。
“这是我先生教我的。人有变好,也有变坏的可能性。”韩非说到这就不说了。只是默默地抬头,看向窗外。
对面的李斯则在心中默默念叨:
人之命在天,“无天地,恶生”
天地者,“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天职既立,天功既成,形具而神生。”
既然人是由天而生的,人情也就出于天情,同于天情。
出于天情同于天情的人情就叫做“性”。
所以先生说:“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
“不事而自然谓之性”。
“性者,天之就也;情者,性之质也” 。
先生说:“好恶、喜怒、哀乐,夫是之谓天情。”
又说:“性之好恶、喜怒、哀乐,谓之情。”
先生和孟子一样,认为食色喜怒等是人的先天性情,是人情之所不能免,是人所共有的。
但是,在性情与仁义的关系上,先生则与孟子不同。
孟子把食色和仁义都看作是出于先天的人性,其中仁义是大体,食色是小体;仁义好比是熊掌,食色是鱼。
先生则认为人性只限于食色、喜怒、好恶、利欲等情绪欲望,不论“君子”“小人”都一样。
所以先生说:“人之生也固小人。”
“人之生也固小人”就叫作“性恶”。
至于仁义,则是由后天所学、所行、所为而获得的。
想到这,李斯深深地叹了一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辆车辇,里面坐满了被人性恶所侵害的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