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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和随从坐上了回到咸阳的车辇。与来时不同的是,这次回秦咸阳有韩的护送。
一行韩兵举着金戈在李斯车辇的两侧,将其浩浩荡荡的送回咸阳。
李斯坐在车辇里身形晃荡,闭目养神,一旁的韩使特意与其同乘一辇。
“李斯大人,李斯大人?”
韩使看着一旁靠着车辇闭目养神的李斯,小心地问道。
李斯正心里盘算着如何同时面对秦王和韩使,闻言蓦然睁眼,缓缓开口道,“怎么了,韩使。”
“在下想,等面对秦王时,应当如何开口。”韩使怯懦道。
李斯闻言,眉头一挑,鼻尖一耸,心想。
你不是韩使吗?连外交都不会?
老子好歹不是秦使,也忽悠到了韩王。
你一个韩使,问我如何与秦王开口?
不过想归想,李斯知道,韩国不光韩使怯懦,举国上下都如此,包括君王。
于是他转过头,看着留着八字胡的韩使,对其微微一笑,说道,“不怕,有我李斯在,定会成功,你也不会被韩王责骂。”
“那就好······那就太好了。”韩使闻言抚手作乐。
让李斯心中一阵白眼。
好不容易到了秦咸阳。
在城门口,李斯的车辇照例被拦下检查,李斯拿出自己的照身贴给城门卫,说道,“我是秦国客卿李斯,出使韩国回来,这些是韩国的车辇,里面坐着韩国的使者,装载着韩国的礼物,还请通报秦王,并例行检查。”
守卫兵接过李斯递来的照身贴,举起来仔细观察一番,便将其还给李斯,然后指挥手下检查十几辆车辇,还有韩兵。
韩使看见秦兵瑟瑟发抖,举起双手让其检查。而韩礼也被一一检查。
然而里面用锦绣盒子锁起的上党地图,却不允检查。
过了许久,守卫兵只好伸出一只手,让其通行。
韩使深深地喘了一息,熟练地翻身上了车辇。
李斯见此瞳孔一缩。
韩使被奉常安排在咸阳城的外交所,等到了第三天清晨,终于等到诏请。
进了咸阳宫,韩使捋了捋衣袍,郑重地与副使带着韩礼登上咸阳殿。
韩王宫
“什,什么?父王?您要刺杀秦王?为什么啊!”
韩非浑身战栗,跪倒在韩恒惠王的脚下,扯着他的衣袍,面露惊慌与不解,颤声道。
“若是不成,您这是把韩国推上死亡路啊!”韩非痛心疾首道。
“好了,好了!孽子!”韩王弯下腰,猛地拂袖,却怎么也让不开紧紧攥着自己的韩非。
看到最宠爱的儿子一脸的痛心,韩王深深地喘息,神色渐缓,伸出手缓缓地拍了拍韩非的肩膀,轻声道,“父王知道,父王都知道······可是我韩国自范雎入秦后,便是秦国首当其冲的目标,我们与虎为伴,父王这么多年了,每日无不战战兢兢。”
“可······可是······”韩非见此,唇瓣翕动,泪水无助地滚落,打在了韩王的心上。
“儿啊,父王的痛,你终有一天也会明白,父王这也是为了你。如今秦国王太子年龄尚小,若是如今的秦王死了,秦国必要多年才有精力东出,我韩国也有时间缓和,整顿一二。”韩恒惠王发自心扉,对着韩非痛声道。
“可若是这次,韩国失败了呢?我韩国承受的了暴秦的怒火吗?”
韩非一点一点地挪跪到韩王的身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的左腿。仰着头,双目通红,一句一颤地问韩王。
“承受不了,也得承受,凡事都有风险,等你坐上王位时,也就明白了!
儿啊,父王还等着你上位后,整顿大韩,重振韩昭侯时期。
父王平日里对你很严厉,可那也是对你一番的殷殷之情。对你给予很大的希冀。”
韩王说到这,握住韩非的手,浑身颤栗,父子二人相视泪眼。
“父王啊!”
韩非将头埋在韩恒惠王的腿间,浑身颤抖。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