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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挨得近的人都纷纷被李彻的念诗声和裴行俭的书法吸引了过来。
李彻看着此时空中飞过的大雁继续念道: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念到这,围观的人先是一惊,而后反复重复着这几句诗,
似乎是领会到其中含义后,围观的文人纷纷点头赞叹,
开始品评、鉴赏起来。
尤其是岑文本和裴行俭。
两人均是目光灼灼的看着纸上的诗,而后又看看此刻负手而立在人群中的李彻,两人思绪万千。
岑文本暗道自己果然来对了,此时又听到了李彻的新诗。
开头两句 “昨日之日”与“今日之日”,
岑文本听出了其中意思,
昨天的日子渐渐离我远去,已经不可能挽留;
今天的日子扰乱了我的心,充满了无限烦忧。
作者表达的是许多个弃他而去的“昨日”和接踵而至的“今日”。
而他的“烦忧”既不自“今日”始,他所“烦忧”者也非止一端。
前面的“弃”和“乱”更是写出了李彻每一天都深感日月不居,时光难驻,心烦意乱,忧愤郁悒。
后面突作转折的两句,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作者在众人面前展现出一幅壮阔明朗的万里秋空画图,
长风吹过了几万里,送来了秋雁,见此美景可以开怀畅饮酣醉高楼。
虽然前面还在烦忧,可是看到眼前着“长风万里送秋雁”之景,
作者不觉精神为之一爽,烦忧为之一扫,感到一种心、境契合的舒畅,“酣饮高楼”的豪情逸兴也就油然而生了。
这种从极端苦闷忽然转到朗爽壮阔的境界,也展示出诗人豪迈阔大的胸襟。
岑文本领会李彻念的这首诗的魅力后,止不住的欣赏和肯定李彻的同时也大为震惊,
诗里思想感情的瞬息万变、波澜迭起,以及艺术结构的腾挪跌宕、跳跃发展,都让裴行俭极为震撼。
他没想到李彻竟然能写出这等诗作!
这种自然与豪放和谐结合的语言风格,岑文本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眼前神色自若的李彻,岑文本眼睛里都是欣赏之色。
同时,和岑文本同样震惊的还有裴行俭。
裴行俭自幼读了不少书,自己偶尔也会写写诗、作作文,
因此,裴行俭一下就能听出李彻这首诗绝非凡品!
在裴行俭看来,诗一开头就平地突起波澜,显示出郁积已久的强烈精神苦闷;
紧接着却完全撇开烦闷,放眼万里秋空,而后豪兴“酣高楼”,
这种直起直落,大开大合,没有任何承转过渡的痕迹,达到了豪放与自然和谐统一。
且这首诗虽极写烦忧苦闷,却并没有给人阴郁低沉的感觉。
读起来让人欲罢不能。
岑文本看着纸上墨迹未干的诗行,又看了看李彻,
裴行俭现在越发认为李彻卓尔不群,
也开始理解李世民为何突然宠爱、重视李彻了。
同时,岑文本和裴行俭都感觉这首诗李彻似乎还没念完,
两人和围观人一样,目光炯炯的看着李彻,等待着李彻将后面的诗句念出来。
这时,在不远处与文人士子交谈的李泰注意到了李彻这边的动静,
看到那么多人围在那儿,
李泰心中有些好奇,随即端着酒杯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