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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口吻蕴含着明显的紧张，说到最后还带了丝沉沉的戾气，好像辛柑说一个“是”字，他就能撩起袖子收拾对方，替她出气。
不问缘由，不问对错。
只要她说“是”。
辛柑鼻子微酸，眼底盈了泪意，心脏好像泡进柔软又温热的水里。
其实，在她短暂的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明显的……偏爱。
是的，偏爱。
外婆当然也是爱她的。
只不过，这份爱，也会分给同龄的表姐辛橘，哪怕外婆总是私底下更心疼她一些，但，明面上要做到一致，不偏不倚。
幼时，辛柑也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的那种孩子，表姐辛橘欺负她，辛柑也会向大人告状。
外婆想要罚表姐，舅妈总会站出来无条件护着，而她……没有那样护崽的妈妈。
舅妈这人不坏，但难免说话尖锐，她曾经对年幼的辛柑说：“你外婆以后可是要靠我们家养老的，辛柑，你也不希望你外婆老了以后没人养老送终吧？那就乖一点，小孩子玩闹而已，不要总是去跟你外婆告状，知道了吗？”
从那以后，表姐欺负她，辛柑再也没告诉过外婆，她不想让外婆夹在两个孙女间为难，逼着自己懂事。
…
“心肝，说话！”许久没听到她开口，傅琅的声线明显有点慌。
辛柑吸了吸鼻子，说话时隐约带了点哭腔：“……我没事。傅琅，我没有被人欺负。我就是刚刚摔了一下，有点疼。”
哪知，她这么解释，傅琅的态度不但没有和缓，反而眉头蹙得越发深，脸色越发凝重了，好像辛柑不是摔了一下，而是被车撞到一般。
“在哪儿？地址说给我。你就在那儿别动，我带医生过来。”
辛柑张了张唇。
啊，医生……
那倒也不必。
她抿起唇，声音软软地道：“傅琅，不用医生的，我只是摔了跤而已……”
最后，傅琅答应她不带医生，辛柑才说出了地址。
也不知道男人将车速飙到多少码，总之没过多久，傅琅就赶来了。
他薄唇紧抿，整个人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燥意，直到视线捕捉到坐在花坛边上美丽又纤弱的女孩时，傅琅身上的那种浓烈的戾气和躁意才消散了点儿。
男人几步就走到辛柑面前。
辛柑抱着膝盖发呆，直到头顶落下一道阴影，她才仰起小脸，像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出现，呆萌地叫了声：“……傅琅？”
女孩小脸清艳，眼睫湿漉漉的，像是漂亮软白的小仙猫迷路变成了流浪小猫，看起来有点楚楚可怜的可爱。
男人喉骨滚了滚，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在胸腔震开，他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嗯，是我，我来了。摔哪儿了，心肝？”
傅琅一时不敢碰她，不知道她摔到了哪里。
见傅琅没有带医生来，辛柑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傅琅的话，傅琅让她在这里不要乱走动，她就乖乖在这里等了。
其实，也不是很严重，她也可以缓一缓，自己坐车回电影学院的。
所以，面对傅琅这样的紧张，辛柑眼睫微颤，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就是手和膝盖。”
辛柑想，她摔得真的不严重，傅琅会不会觉得她太小题大做了呀。
就像是哇哇大哭的孩子，以为他怎样被欺负了呢，结果只是棒棒糖掉在了地上而已。
辛柑已经不是幼时那个会哭就有糖吃的孩子，她总是不希望麻烦别人。
她抿了抿唇，“傅琅，我没什么事的，真的。其实你也可以不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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