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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杀了他?”昏暗的室内,隐约可见两个身影,说话的是站立的人。
墙边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身形略显佝偻,闻言冷哼一声:“那你还想放回去?他虽然是个孩子,但是机灵得很,怎么保证他没发现什么?”
站立的人一默,声音几分不忍:“他喂了药一直睡着,不会知道。”
“你是不是把以前的都忘了?还记得自己是谁?”椅子上的人重重拍着桌子,嗓音苍老又难听,“我教你的,你也忘了,居然因为一个孩童仁慈?”
“毕竟他与这件事无关。”男人声音弱了下去。
“无关?那你能抓来溥翰墨还是萧然?”那人反问,而后一语定下,“不要坏事,接下来咱们就看看,宏义王唯一的儿子死在南渝的京城,这两国会怎么做?”
“他……一定要这么做?”
苍老的声音桀桀笑着,难掩阴冷的得意:“两日后就让世人亲眼看着,北越小王子的尸首飘于护城河上。瞧,这是南渝保护不力。”
男人再也不说话,推门走了出去。
。
伯府,安亭院书房。
书案上摆满了纸张,桌边的地方突兀的搁着一个小碟,碟子里不是吃食,而是装着好看的玛瑙。
正是在猎场时,龚拓由河底里摸上来的那些。
只见他手里攥着一方砂纸,正在细细打磨手指尖的玛瑙,想要将突出的地方磨得圆滑。
阿庆把送来的信小心放下,便往人手中看去。外面翻了天,连皇帝都惊动了,满城的在寻找北越小王子,他的主子如今在这边闲适的打磨珠子。
“你觉得是拐子所为吗?”龚拓问,眼皮掀了下。
阿庆心里细细思忖,而后回道:“小的倒知道,拐子偷的孩子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富人家孩子他们多半不敢,更何况是北越的皇族。”
那么多看守在,拐子不会那么不长眼。
龚拓嗯了声,视线留在珠子上,又问:“那么,为何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有仇嘛。”阿庆脱口而出,后知后觉的往主子看了眼,赶紧闭了嘴。
龚拓捏着珠子,放回小碟内,琢磨着这两个字:“有仇?”
和谁的仇?溥翰墨的,凌无然的,还是他龚拓的。
这时,宋夫人进了书房,手里握着一本册子。
阿庆有眼色的说去泡茶,便离开了书房,留下一对母子俩。
“母亲来了。”龚拓淡淡一声,随后起身。
宋夫人颔首,她很少来安亭院,次数屈指可数。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偏得比和陌生人说的话都少。
她走去墙边椅子上坐下,把册子往桌上一搁:“那些牙婆找回来的,有不少孩子的信息,你看有没有用,回头也跟无双那边说说,别让她一直等着。”
龚拓看眼册子,应了声是,也就与宋夫人隔着桌子坐下。
他不说话,宋夫人往他看了眼:“你想要娘做什么,就开口。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明着是一个孩子丢了,可牵扯的太多。”
她是将门女,自然晓得这其中利害。一个北越皇族若在南渝被害,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宋夫人又道,“无双现在应当很煎熬,你但凡有点儿进展,切记跟她去说说。说句不中听的,小王子若真有事,你和她也就……”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龚拓心里比谁都清楚。溥遂如遇不测,那么他和无双绝对再无可能。凌无然绝不会同意妹妹留在大渝,会带她远离。
“有劳母亲了。”龚拓收起册子。
一个小小的接受举动,宋夫人百感交集,脸上不觉挂上笑:“没有。娘不打搅你了,你忙。”
说完,她站起身,出了书房。
等在外面的秋嬷嬷一眼看见宋夫人嘴边的笑,心中欣慰,母子俩也算是有些进展了。
。
驿馆。
眼看一天即将过去,仍是没有溥遂的消息。皇帝特意派了于和通过来,说是竭尽全力寻找小王子下落。
凌无然情绪很不稳,几次想跑出去,俱是被女官给拦了下来。出不去的她,只能嚎啕大哭,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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