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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年的时候薛宝钗就跟贾家的人说要去和母亲兄长一起过年。
毕竟人家有母亲兄长, 今年刚娶了嫂子进门,应该欢聚在一起过年。加上林黛玉也被接走了,邢岫烟也要跟父母住几天, 所以姐妹们合计一番, 决定在过年前再开了一次诗社。
薛宝钗去和母亲兄嫂团聚之后, 起初几天倒也相安无事,夏金桂晨昏定省,和薛蟠之间因为新婚倒也融洽。
因为临近过年, 薛家也忙,除了宴请户部的官员和来往的商户人家, 今年还要去夏家的亲戚家走礼, 顺便替夏家主持宴请。夏家终于有个男人能出面干活儿了,所以夏家的太太给女婿安排了满满的行程, 一定让要薛蟠把该请的人全部请了, 不能漏了一家一户。
随着薛蟠在皇商圈子里的高调亮相, 大家也知道这家伙就是个草包。凡是这些大富之间, 就怕人家说他们是暴发户, 有点钱就追求有学问,人家称呼一句“儒商”是对他们的最高评价。
所以别看是一群商人聚会, 也学着文人附庸风雅, 薛蟠的肚子里没一点墨水, 用词粗俗, 举止下流。喝醉之后更是丑态百出,身边陪酒的不管男女拉着就要亲嘴, 好在这人知道轻重, 对客人是不会冒犯的, 他祸祸的都是些陪酒的粉头娈童。
针对于这个新女婿时不时的露出一些粗俗言论, 并且表露出一些草包本色。夏家的太太表示接受良好,要不是因为这小子家庭背景硬,再加上他自己又没什么成色,夏家也不会和薛家结亲。
夏太太对自己女儿很有信心,她们家需要的是一个在台前的傀儡,也需要一段过硬的亲戚关系给他们保驾护航,同时能接手了薛家的产业就更好了。
夏太太在女儿出嫁前的打算是:反正两家人也成了一家人了,自家的女儿一进门就是当家奶奶,看看人家的账本管管人家的产业也是应该的。而且薛家只有一个儿子,这庞大的产业不给儿子难道要给女儿?自己女儿现在去接手也是应该的。
如果问到薛蟠能不能看到夏家的账本,夏太太表示不能!虽然小两口结婚了,但是夏家的东西是留给外孙子的,谁信得过薛蟠母子!
万一他们为了夏家的产业,生了歹心怎么办?所以我的还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于是在成亲前薛家没一个像样的住处夏家的母女也大度的表示可以接受,自己委屈点没事儿,毕竟为了百万家产,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夏金桂在成亲的前就存了要驯服薛蟠的心思。
在这些心思里,她自然处处操心,想着插手薛家的管理。到了年根儿,搓拳擦掌的夏金桂发现两件事,让志得意满的她十分生气!
她发现薛蟠前几日和自己蜜里调油,说什么人家就听。但是这不到半个月,这草包已经移情别恋了。
薛蟠就是这个毛病,要说美貌,夏金桂更美,但是香菱也不差,当初香菱没做薛蟠的妾的时候,薛蟠为了弄香菱到自己的房里也是废了很多心思的,等到香菱成了他的妾,也不过是两三天,那股子对香菱的喜欢就荡然无存了。
到了夏金桂这里也是一样,这貌美的妻子娶到家里来三四日觉得新鲜,五六天索然无味,半个月就忘到了脑后。
然后就开始和那些狐朋狗友们寻花问柳,整日整日地不回来。
夏金桂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要是一般人新婚头一个月还没过去就碰见丈夫这个样子,少不了要哭哭啼啼,黯然抹泪。
但是夏金桂却存着要掌管薛家家产的心思,心里面儿反而在最初的气愤之后有了几分窃喜。因为这大傻子既然如此不在乎家业,那么自己想要掌管岂不是手到擒来十分方便?
随后让她生气的第二件事儿来了。
她掌管家业的拦路虎来自于小姑子薛宝钗。
薛蟠这个呆子吃喝玩乐去了,家里的掌柜管事来找薛宝钗拿主意。夏金桂觉得自己出面管这些东西更加名正言顺,若是觉得自己初来乍到,对一切不熟悉,大家一块儿商量着倒也好办,凭什么要处处防着自己?
薛宝钗防着她是因为薛家没什么百万家业了。
薛家的家业这几年缩水严重,账上和各处房产家产加起来能有四十万已经谢天谢地了。这个身价在京城里都不起眼,更别说皇商圈子里。
皇商圈子大家说某某家是百万家产,也就图一乐,实际上是资产大过宣传的数目,当资产膨胀到一定的数量之后,都不敢再多说了,就怕露富被人惦记。
这刚成亲,如果这个时候让夏金桂看到怕是要闹,因为两家定亲的时候薛家的很多承诺有水分,有骗亲的嫌疑。更怕因为账上不好看,夏家不愿意出手救薛家的产业,所以遮掩起来。
越是遮遮掩掩夏金桂就越是怀恨在心,觉得薛家把自己当外人。
这也是因为刚刚成亲,她在薛家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有习惯爱好,都要依着薛家的规矩来。夏金桂还要装作孝顺薛姨妈友爱薛宝钗,本来就觉得处处不舒服,处处被拿捏,再碰上这样的事情更是心里面积了一团火。
她也不是那会忍让的人,所以和婆婆小姑子说话的时候就含枪夹棒阴阳怪气指桑骂槐。薛姨妈这么多年来自认为自己受了太多的委屈,可是以前吃过的那些苦受过的委屈和这半个月从儿媳妇儿那里得来的委屈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可偏偏这家里面能调解婆媳矛盾的薛大傻子又不在家。于是三个女人当中,夏金桂气焰嚣张,薛姨妈偏偏嘴笨,又说不出什么。薛宝钗刚开始不打算插手,最后看不得母亲受苦,于是出言反击,在过年的时候,人家都是喜气洋洋,他们家却是腥风血雨。
薛蟠每次回来都是喝的烂醉如泥,又因为不改以前的毛病,是个男女都爱的烂人,过了年之后,他的那点风流事儿也传开了,夏金桂更是气的暴跳如雷,在家里朝打夕骂。
偏偏薛姨妈约束不了儿子,又想劝儿媳妇忍让些,不断说:“咱们女人就是这么过来的谁家的爷们不是个偷腥的猫”
这话夏金桂就听不进去,立即怼了薛姨妈。
薛姨妈就觉得这些天根本没有气顺过。顾不得还在正月里,便忍不住哭了起来。当着儿媳妇的面跟所有的下人说:“我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遇上了这样的事儿,就是人家高门大户像荣国府那样的人家,当家奶奶醋性再大也没有过这样的事。”
又说:“当儿媳妇的就是脾气再大本事再大,也没有反驳婆婆的道理。出去打听打听,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那小家小户,那怕是连个柴门都没有的人家,也知道尊老爱幼。”
夏金桂一听,这是嫌弃我不尊她了!你既然说了,我也就要把事儿做实在了!
于是吆喝着让人收拾东西,回娘家去。
现下社会环境,都是婆婆没允许,儿媳妇是不能回娘家的。但是夏金桂才不管这个,她们母女两个根本就不是那循规蹈矩的人。所以夏金桂带着人坐着马车回了娘家。她娘一听就觉得自己的姑娘做得对,千万不能给那薛家的老婆子好脸色,一定要让他们薛家的人畏惧自己的女儿,跟闺女说:“只有骑在他家头上了,才能痛快的拉屎,这事儿做的对!”
还鼓励她:“你就不要怕她,怕她干什么?回头她儿子要是替她出气,敢动你一指头我就带着咱们家的家丁打过去。这么多年来咱们母女何曾怕了谁?”
说完问:“薛家的事儿你知道多少了?叫我说跟她们母女斗下去没什么意思,直接派人找他们各处的掌柜,向他们要账本子,道理说破天去也该你管家,轮不到她们母女指手画脚。”
又说:“要是那些人不给,你看看你丈夫是什么意思,他还是不管家业的话,你只管让人去衙门里告去,吓唬吓唬那些掌柜的,就说他们若是不听话就回头告他们偷盗财物。
这些人我就不信手上真的干干净净,先吓唬住他们,让他们六神无主,到时候再笼络一番,赏他们点儿银子,这些人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跟一群狗一样听你的。”
夏金桂听进去了,就说:“回头薛家的人来请我回去,你就说我气哭了。这一段时间不走,我非要让他们家的人跟我低头向我赔罪,再抬着轿子把我迎回去。”
夏太太满意的说:“对,这才对,你放心有我呢,只管抻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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