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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劲淡淡说道:“顾大人这是想把我的镖追回来吗?”
失了镖就跟肉包子打了狗一样,就算官府能把镖追回来也不可能回到你的口袋,想要回到失主手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是自己人。
顾左笑而不语,低声说出一个名字:“乱世王,他让我带的话。”
乱世王?
乱世称王的乱世王是燕云十六州里一股比较大的山贼,离应州也是最近的一股人马,算得上人强马壮,但曲劲并不喜欢这个人,这个家伙就是个混世魔王。出于都是汉人的缘故曲劲确实也给他准备了一批物资送了过去,但那批物资是经过马飘的手送去的,马飘用什么方式送的他并不知道,绝对不可能是以镖的形式,也不在他这次安排的五趟失镖之中。
果然是诈老子。
“你是乱世王的人?”
曲劲声音一下拉高了许多,有些吃惊的看着顾左。
“嘘!”
顾左吓一跳,连忙示意他低声,压着嗓子说,“咱们是自己人。”
曲劲一把揪住顾左,大喊大叫起来:“他是山贼的内奸,快抓住他!”
“不是,我不是····”
顾左顿时急了,想辩解却被曲劲死死揪住,想把他甩开竟然完全做不到,这一刻更是莫名其妙的浑身都软绵绵一点也用不出气力,连说话都费劲,简直百口莫辩。
这家伙是个善于用药的大夫,任他顾左平时智计无双身手了得全然无用,骇得浑身都冒出了冷汗,但就是挣脱不了曲劲的掌控。
楼上一闹腾楼下两人也打不下去了,夏梦凡扭头喊:“怎么回事?”
曲劲扬声说道:“抓住了个乱世王的奸细。”
夏梦凡立马兴冲冲的跑上楼,一看他抓住的人是顾左,一脸的懵逼:“怎么可能!?”
“他亲口承认的,不信你自己问。”
曲劲冷笑一声,“顾大人,是你亲口说你是乱世王的人吧?”
顾左急于解释自己只是想诈曲劲一下,刚说出一个字:“是····”
曲劲把他脖子一紧就不让他多说一个字了:“大家都听到了,他亲口承认了。”
顾左光张嘴发不出声音,急得差点晕了。
“出了内奸还得了,本公子抓他回去好好审审。”
夏梦凡也不蠢,明显看出顾左受制于人,深知今天讨不了好了,顺势抓了顾左就走。
应红宵疑惑的看着被夏梦凡抓走的顾左,说道:“曲师兄,这个姓顾的这些年因为抓捕乱世王那波人可是屡立奇功,差点把乱世王也抓住了,怎么可能是乱世王的人?”
呵呵。
这家伙阴的很,好在曲劲也不是雏鸟,别说是假的了,真的他也会抓,乱世王那些人跟真正的土匪也没多大区别,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和马家寨那样的义军不同,曲劲对他们并没有太多好感。
最重要的一点是,曲劲不是他们的自己人,谁的自己人都不是,只是因为同是汉人力所能及的资助一些物资而已,别无其他。真要来个无恶不作的山匪他是真的会杀了,尤其是乱世王的人,臭名昭著,比他这个吸血郎中的名声还臭。
“管他是谁,别来惹我就好。”
曲劲叹了口气,如今在燕云十六州汉人本就弱势,还不团结,一盘散沙,如何成得了气候,最后只怕是要被各个击破的了。
他人单力薄,很难有作为,忽然很期望孔雀能赶紧回家,这些天他已经为孔雀布好了局,等着她跳坑,不知道她回头会不会恨自己。
“曲师兄,你在想什么呢?在应州有我罩着你,谁也动不了你,放心好了。”
应红宵豪气干云,又坐下来继续吃喝,偏头喊,“小二,给姑奶奶上几个热菜。”
“好嘞,姑奶奶稍等。”
很懂事的伙计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去厨房。
可惜不能一直呆在应州让她罩着,曲劲笑说:“再过两天师兄手里的事就要忙完了,就要走了。”
“啊?要走了吗?”
应红宵有些不舍,她很善于把表情拿捏到恰到好处,也就是很善于演戏,能把动作夸张到不让人生厌甚至产生好感的度,这种能力让她如鱼得水,即使和夏梦凡动了刀,夏梦凡都不一定会讨厌她,甚至会想着跟她继续切磋一下,而不是死战。
这个便宜师妹让曲劲也感觉很温暖,笑说:“出了应州,曲师兄罩着你。”
“这可是你说的!”
应红宵揪住他一句话不放,“以后出了应州我见人就说我是吸血郎中曲劲的师妹,看看想害我的人多些还是想帮我的人多些。”
这事曲劲真的没法保证,感恩他的人不会少,恨他的人只怕也不少,看她遇上的是谁,随即翻了个白眼,不想再聊这种无聊的话题。
应红宵其实很理智,转而说:“将军府盯上你了,曲师兄还是离开应州比较好,免得被他们烦不胜烦,而且我只是个小小的捕快,真出了大事顶不了多大用。只是目前这情况师兄就是想走只怕也不容易,他们不会轻易放师兄离去。对了,师兄,失镖案是不是真的跟你有关?你跟师妹我悄悄透露一点,也好让师妹我心里有个数。”
曲劲很无奈的耸耸肩:“师兄我就是个受害者。”
这种事打死也不能认。
应红宵微微点头,若有所思:“我想也不可能,师兄这么聪明的人,就是想要资助那些山贼也犯不着大老远的给他们发镖车,太明显了,不像曲师兄这么聪明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太明显了吗?
曲劲心里咯噔了一下,当时时间紧迫他没有太好的办法,只是急中生智而已,而且这趟货开始的时候本就是设计了走镖过去让人抢,很自然的就想到了用镖局走镖。
这么乱的世道用镖局走镖其实反而更容易被抢,所以显得过于明显。
如今落得把柄洗都洗不掉,就算不会被抓也会落个通匪的嫌疑,进入当朝高层的眼里,他以后的行动就没那么容易了。
曲劲寻了个由头叉开话题:“乱世王是个什么情况?”
应红宵边吃边说:“乱世王那股土匪被困在山里,被大军层层围困,只是那一带山势险要不利于大军展开,很难抓到他们,所以也只能才去层层封锁的方法,试图把他们困死在山里。但他们相当凶悍,时不时就会冲出来抢掠一波,然后又躲在里面捉迷藏,被他们抢掠过的村镇几乎寸草不生。”
被困在里面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一旦冲出来就跟恶魔出关一样,无恶不作。
这也是曲劲不喜欢乱世王的原因,滥杀无辜。
正义之师就算自己饿死也不会抢掠,更不会滥杀无辜,乱世王只能算是个山匪,成不了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