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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里出来,赐敖坐在轿子里反复回想昨晚到今天发生的种种。
如今裘皇后和虞季长应该心满意足了,李赭如他们所愿登上太子之位,那他们也不会再把琪妃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了。今后琪妃生不生,生什么,都无法影响李赭成为太子,这么一来,裘皇后安心了,因为她的地位巩固了;虞季长也安心了,无论大王怎么对他,他现在也算是为李赭将来登基立下了首功,大王也安心了,内宫中不会有人再来加害她的宝贝心肝;琪妃也安心了,自己和孩子不用战战兢兢过一生了。其实昨晚赐敖问琪妃肯不肯放弃自己的孩子成为太子的权利时,是担着很大的风险的,因为无论大王或是琪妃有一个不想放弃的话,一定就会当场翻脸,毕竟这对大王是个选择权的问题,对琪妃是个母凭子贵的机会,但赐敖博中了,李霖爱惜琪妃,琪妃珍惜自己的孩子和将来复国的机会,两人听了赐敖的话之后,相视一笑,都愿意把太子之位让给东宫。于是,便有了今日早朝上李霖和赐敖“顺虞推舟”的一幕。
想完这些,赐敖看着手里的东西,回想刚才在偏殿发生的事。左手是李霖给他颁发的圣旨,上面写着派遣赐敖为九州抚察使,所到各州县地方官员必须配合,必要的时候,可以调动当地的军队。赐敖告诉李霖,自己计划带五百名仪仗加护卫先到秋水县停留一夜,自己和书童再趁夜里离开秋水南下,次日天明,找人假扮自己与刘旻荣告别,然后仪仗向东进发。为了避免被人戳穿,除了假扮自己的人之外,还要让冯墨元随行,这样可以代替赐敖做许多事。李霖建议,让赵一树也跟去,这样和冯墨元可以搭档为假赐敖做掩护,另外要将护卫增加到一千人,这样让外人一看,这次不仅赵一树依旧跟在赐敖身边,连护卫人数都增加了不少,他们就会觉得,一定是赐敖因为上次遇劫后,此次出行变得更加小心了,那就更不会怀疑是赐敖带队去了东境。赐敖觉得李霖说的有理,便同意了。最后决定,三天后出发,李霖千叮万嘱让赐敖一定小心,赐敖答应李霖定会查出真相还朝。两人谈完之后,赐敖正准备出宫,一名宫女在偏殿外等着他。宫女叫住赐敖,给他一个包袱,说是琪妃娘娘把斗篷还给赐敖,赐敖也没多想,就收下了。这一幕让刚到偏殿外要接李霖回后宫的王一土看见了,他见那宫女匆匆忙忙离开后,追上赐敖,赐敖见了王一土正要寒暄,王一土冲他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长宁侯,偏殿的东西可以带走,要带走后宫的东西,千万多思多想啊。”说完轻轻地拍了拍赐敖手里的包袱,转身回了偏殿。赐敖当时完全没听懂王一土想告诉自己什么,如今坐在轿子里,看着右手的包袱,也学着王一土朝着包袱上拍了拍,这么一拍,他感觉好像拍到了不像衣料的东西,便轻轻解开包袱一看,里面确实是自己的斗篷,只不过上面多了个信封。赐敖把信封捏在手里,猜想应该是琪妃写给自己的信,他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最后觉得君子坦荡荡,看看又何妨。等他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叠得四方的纸来,展开一看,里面写着:
被难受衣暖我心,酒溅敖身无胸襟,此去前滩疑无路,可否拈袖伴我行。
赐敖看完,脑袋“嗡”地一声,感觉眼前有点泛花。现在他瞬间就明白了王一土的话,这封信里前两句,琪妃也就表示感谢和自责都不算什么,这最后这句的“可否拈袖伴我行”可真要命,若是让大王知道了,就得把我和琪妃的骨头都碾碎。赐敖心想,琪妃啊琪妃,你还是年纪小啊。我先前答应会帮你,你写不写这信,我都会帮你。如今被东宫这么吓一下,你就乱了,觉得自己不安全了,真正不安全的是你这封信。你慌乱之中给我写了这封信,万一落在别人手里,这还了得?想到这里,大轿到了家门口,赐敖赶紧把信纸装进信封,塞到斗篷里面,依旧用包袱皮裹好,扎紧,然后拿着圣旨和包袱进了家门。
九丁迎上来就要接过包袱,赐敖没给他,“赶紧关门,把火盆拿到院子里来!”
九丁被这么一喊给惊到了,快步跑去关上大门,又提来火盆点上火。
赐敖在一旁看着九丁忙前忙后,而他只是抱着包袱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等着。看到九丁点着了火盆,赐敖迅速解开包袱,先拿出那封信,直接就往火里一扔。九丁在一边心想,就烧封信,少爷至于慌成这样吗?而赐敖一见信已经完全烧尽了,一把抓起包袱里的斗篷也扔进了火盆,火盆里的火,嘭地一下就起来了,把一边的九丁吓了一跳,赶忙喊道,“少爷,这斗篷是新的!”赐敖就像没听到他说话,弯下腰,眼睛就像在找斗篷上还有没有没被火烧到的地方似的,九丁从没见过赐敖如此慌张过,他隐约看见赐敖的眼睛都被烟熏红了。而赐敖等到斗篷被完全燃尽后,一甩手,把手里的包袱皮也扔进了火盆里,然后又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当发现包袱皮有没被完全烧尽的地方,又对九丁说,“去厨房把火钳拿来。”九丁拿来后交给赐敖,赐敖把火钳的头探进火盆里,夹起未燃尽的包袱皮移到火势比较大的一边,看着它变黑,又变成灰白飘起,整个人这才松了下来。赐敖把圣旨交给九丁去收好,自己一下躺在厅堂的椅子上不动了。九丁收好圣旨,看赐敖很累的样子,就默不作声地去厨房给赐敖沏了壶茶,放在他身旁的桌子上,自己去准备饭菜了。
赐敖缓了许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起王一土来了。这王一土今天又在关键时候给自己提了醒,看来我这“特殊的茶叶”还得接着送啊。可转念一想,自己刚凑出一万两千钱给了苏妈妈,那还有钱给王一土呢。对啊,忙得我都忘了,石崇海的五十万钱怎么还没送来,这老家伙不会是想赖账吧。昨晚其他人输给我的钱我可以不要,石崇海,你可别想赖账,不过限定是三日,没到期限,我也不好去跟他讨要,今天退了朝就没看见他,是不是想办法找地方借钱去了。你石崇海身为大将军,月俸三千钱,一年三万六千钱,就算加上些赏赐,也得差不多不吃不喝十年才能有五十万钱,我看你这次拿什么还给我。想到这里,赐敖不觉笑了出来,九丁正好端着饭菜走进厅堂,见赐敖自己一个人坐在那儿笑,愣了一下。
赐敖看九丁站在那儿端着饭菜不动,就跟他招招手,“愣着干什么,端过来吧。”九丁端过去后,就垂手站立在一旁,赐敖看看他,“你吃过了?”九丁摇摇头,赐敖问他,“那你还站着?还不过来一起吃。”
九丁又摇摇头,“少爷,您现在是长宁侯了,我还跟您同桌吃饭,不合适。”
赐敖猜想是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到他了,就放缓语气说,“刚才我那么慌张,不是有心对你,是我遇到些意外,一下子失了神,你莫要在意。我是成了长宁侯,有外人在,装装样子就行了,可是在家里还不是赐敖和九丁吗?快去拿碗筷吧!”
九丁看看赐敖,一呲牙,跑去厨房拿来碗筷,一起吃上了。
赐敖边吃边和他说,“一会儿吃完饭,你把我们两人的衣物和应用之物整理整理,三日后,我们要出发去闽州。”
“闽州?”九丁抬起头问,“就我们两个人吗?去多久?”
赐敖点点头,“就你我二人,来回都算上,一个月。”
“一个月?”九丁赶紧把饭咽下去,“怎么去?”
赐敖想了想,“你说呢?”
九丁也想了想,歪着脑袋试探着说,“坐船?”
赐敖看着他,“你想坐船?”
九丁点点头,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听别人说,晋水如今通进申都,乘船沿途向南风景如画,九丁此前坐船,还是少爷高中之前呢,故此。。。。”
“哈哈哈哈,”赐敖心想,毕竟还是个孩子,“那就依你,我们坐船。”
九丁放下筷子直拍手,突然又停下问,“少爷,坐船不会耽误正事吧?”
赐敖一笑,哟,你看他是孩子,他心里还是有正事的。赐敖朝他摇摇头,“去闽州水路要比陆路快,以往十天的陆路,如今水路只需五天。”
九丁点点头,“那就好。”
“你怎么不问我去闽州干什么?”赐敖反而好奇地问九丁。
“嘿嘿,”九丁假装捋捋胡须,“若是能说,山人自会告诉童儿。”
赐敖拍手笑道,“这次可以告诉你。”说着,竖起手掌,朝九丁招了招,九丁就把脑袋伸过去了,赐敖压低声音说,“去。。赖。。账”
九丁以为赐敖骗他,把脑袋缩回来,哼了一声,“骗人!”,然后继续吃饭。
赐敖笑了,“真的,帮大王去赖掉他借别人的五千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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