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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长安多看了两眼,回过神,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盯着墙壁瓷砖上的花纹,轻声说:“脱衣服吧。”
话刚出口,忽然生出种莫名的即视感,转眼看去,陆离衣衫半湿地坐在她面前,她这话听着,活像是在强迫未成年少女。
郁长安嘴角一抽,赶紧摇摇头,抛开思绪。
她走近两步,打开沐浴喷头,感受着水温。
等陆离脱好衣服,郁长安站到她背后,拿着澡刷,目不斜视地替她擦背。
温水从两边蝴蝶骨上滑落,少女光裸的背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色泽,像是上好的白瓷,轻薄易碎,郁长安垂着眼睫,下意识放轻了手上力道。
长时间的沉默,很安静,只有哗哗的水声,郁长安本来想说点什么调节尴尬的气氛,却一时想不起来任何话题。
水蒸汽弥散开来,慢慢在她眼镜上凝结成雾,视线变得模糊,郁长安放下澡刷,站直身体,下意识抬手擦了一下。
一抹春光出现在她视界里。
匆匆一瞥,她抬起的手随之顿住,没有再擦拭另外半边,改推了推眼镜。
“好了,”她清了清嗓子,轻声说,“剩下的你自己来。”
陆离嗓音细细地“嗯”了一声。
郁长安擦了擦手,很体贴地转身出门。
门里门外,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郁长安捏了捏眉心,担心浴室湿滑,出什么意外,还是等在门边。
陆离又耽搁了很久,才艰难地披着浴巾出来,红着小脸同她道谢。
郁长安颔首,瞥了她一眼,很快移开视线,“去把衣服穿好,再过来吹头发。”
陆离:“喔。”
郁长安没再跟上去帮她穿衣服,她在原地站了好几秒后,转身进去收拾浴室。
收拾完,回到客厅坐着。
陆离穿好睡衣出来,见她拿着吹风机,有点意外的样子,犹豫了下,小小声说:“姐姐,吹头发我可以自己来。”
“哦,好的。”郁长安像是才反应过来,慢半拍把吹风机递给她。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郁长安沉默坐着,盯着对面的投影幕布,忽然理解到了电视在客厅这种社交场合中的意义。
随便哪个电视频道,有点背景音也是好的。
中间的小圆几上放着两本没看完的书,郁长安随手拿过来翻开,文字在她眼底缓慢流淌过,却没能进到心里。
“嗡嗡”的声音终于停住,她轻吁口气,微微侧过脸说:“好了吗?我帮你把药换了。”
“嗯。”
郁长安拆开保鲜膜,仔细检查了一下有没有进水,才揭开她手上一层层纱布。
几天过去,伤口恢复得还不错,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在光洁的皮肤上异常惹眼。
郁长安还记得陆离同医生说不想留疤,弯了下唇角,仔细帮她涂上新的药膏。
既能顾及她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思,又能处处如此妥帖周到,陆离垂眼注视着郁长安,不禁在心里想,似她这样,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她这样想,就这样问了出来。
郁长安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少见地怔了好几秒。
年少的时候,她曾以为自己喜欢迟毅,相貌俊朗,才华横溢,经常在校报上发表诗歌的他是全校很多女生暗恋的对象。
那时她以为,这就是有趣的灵魂。
后来她发现,有趣的门槛太低了,诗和远方看起来很美,却都只是华丽的外套,无法去定义一个人。
“心性”才是一个人的脊梁骨。
“我也不知道。”郁长安说,后来过去很久,她再没遇见过让她心动的人。
她微拧眉,像是在思考,手上并没有停止动作,将纱布一圈圈缠好,打了个浅结,才抬起头,眉眼舒展,眼底如春溪拂柳般漾开笑意。
轻声说:“大概是温柔而坚定的人。”
以她们俩目前的关系,这个问题其实有点越界了,但不知为什么,郁长安并没有敷衍她。
陆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
夜半,郁长安忽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坐起身,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够到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两口水。
梦里的情景似乎还在眼前,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记得锁骨形状隐隐约约。
锁骨?
郁长安下意识抬指触碰了下自己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丝苦笑。
不过是帮小女孩洗了个澡,她已经欲求不满到这个地步了吗?
抬手捏了捏眉心,她掀开被子下床,床头柜里放着朋友送她的小玩具,郁长安犹豫了下,穿上拖鞋去了阳台。
长夜寂寂,四下无人,凌晨时分的邺城依旧灯火璀璨。
青烟在她指尖燎绕升起,她没有烟瘾,也很少抽,只偶尔心情烦闷才点上一支。
夜风拂过,郁长安忽然感到了一丝寥落,是不是如母亲所说,年纪渐长,她真的需要开启一段亲密关系了?
可是人海浮沉,年少那段失败的感情经历后,在异国他乡,她再没遇到第二个能令她为之驻足的人。
也许,她真的应该好好想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