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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在旁边的阴暗处,一个少女正一点点地往角落里挪动,她似乎想将自己藏起来,又不敢发出声响,看上去动作颇为笨拙。
再仔细一看,原来她身上也绑着绳子,衣裙还算完整,只是上面沾满了灰尘和泥点。
但是,真正让冯尘看呆了的,却是少女的容颜。
一张鹅蛋脸,透着令人心怡的柔美。
见冯尘发现了自己,她那双剪水眼眸,明显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很快恢复镇定,显得灵气十足。
她就仿佛是不慎坠入凡间的仙女,即使脸上脏兮兮的,也遮掩不住与生俱来的出尘气质。
冯尘回过神来,问道:“你也是被贼人抓到这里来的吗?”
他知道对方对自己有防备,于是连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温柔了许多。
果然,少女犹豫了片刻,点点头,轻声“嗯”了一下。
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冯尘微微一怔。
少女的声音,好似山间流淌的清泉,叮咚悦耳,清澈空灵,即便是简单的一个音节,落在耳中都堪称享受。
居然能在这污垢遍地的贼窝里,和一个小仙女作伴,老天爷倒真是待他不薄。
冯尘自嘲地笑笑,不由得心生好奇,接着开口道:“我叫冯尘,家住登州定县。你也是这附近的人吗?”
听到冯尘自报家门,毫无隐瞒,少女心中的警惕,也悄然降低了一些。
她忍不住多看了冯尘两眼。
这个少年虽然衣着简陋,而且浑身上下到处是血,不知道挨了多少毒打。
可自从他被一脚踹进这个屋子里,却完全没有任何惊慌之色,反而流露出一股镇定自若的气度,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从容。
好像他不是被绑来做人质,而是来游玩一般。
嗯……人长得也很不错,虽然被歹人打得鼻青脸肿,但依稀能看出原本清秀的模样。
皮肤也白白净净的,身上有股子书卷气,像是个小书童,但又不像那些腐儒一样呆板。
少女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我家也在定县。”
这还是老乡?!
“但不知姑娘芳名,是哪家的千金?”
冯尘顿时喜出望外,又有些遗憾,“同在定县,这么多年竟然从未见过姑娘。”
少女微微抿嘴:“叫我小青就好。嗯……我家是书香门第,父亲经常耳提面命,说女孩要懂礼知节,不能随意抛头露面,所以我很少出门~”
冯尘疑惑顿消。
虽然大裕朝开国以来,对女子的约束还远没有以后那么严格,但也仅限于寻常百姓家。
越是大户人家,规矩也就越多,虽然没有裹小脚之类的恶俗,女子不得轻易抛头露面却已是常例。
也就是他没那么多讲究,几乎走到哪儿都带着小冯曦,不去理会那些世俗的眼光。
这么说来,少女……小青,确乎也是定县人氏,而且多半还是大家闺秀,只是一直深居简出,所以自己没见过罢了。
看在老乡的份上,等自己从这鬼地方逃走的时候,也顺带捎着她吧。
冯尘正想着,却听到一阵咕咕叫的声音。
他扭头看向小青,少女羞红了面庞,视线游离地看向别处。
冯尘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落在小青附近的地面上,皱眉道:“你被绑到这里有多久了?他们一直不给你饭吃?”
小青轻轻点头:“也没多久,就比你早来一天。他们拿走了我身上所有的东西,就不再管我死活。”
“一帮畜生!”
冯尘面色骤冷。
他当即起身,走到那扇小窗前,猫着身子观察片刻,确认外面有人看守,便大声喊道:“我饿了,赶快送些吃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