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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庾北鹰的嘲讽,包括海伯鸿、项春在内,皆是露出些许怒容。
都已经束手就擒,居然还这么猖狂!
面对众人充斥着怒色的注视,庾北鹰却恍若不觉,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冯尘。
他本以为,冯尘听到嘲讽会勃然大怒。
谁知,冯尘非但不恼,反而认真地掂了掂手里的刀,说道:“没错。你是三品巅峰武师,有钢筋铁骨之能。以我的力气,就算砍上个十刀八刀,怕也伤你不得。”
说着,他就把刀还给身边的项春。
察觉到庾北鹰一直在盯着自己,冯尘也向他看了过去,目光如镜面湖水般平静,不带有丝毫波澜。
“看你这样子,好像很不服气?”
“当然不服!”
庾北鹰梗着脖子,脸上写满了桀骜不驯,“你除了有一肚子坏水,使点小聪明,还能干什么?若不是有这些个高手帮你,老子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闻言,冯尘忽然微微一笑。
只是他的笑容,落在庾北鹰眼里,却让人有些莫名的心慌。
只听冯尘淡笑着说道:“你说的很对,我骑不了马,也提不动刀,论武力,一百个我加起来也不如你。”
说着,他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脑袋:“我所能仰仗的,也唯有这点小聪明了。”
然而下一刻,冯尘的笑容却是逐渐消失。
“可我正是用这点小聪明,给你,给黑山寨挖了一个大坑,把你们从窠臼山引了出来,让你们沉浸在发财的美梦里无法自拔,最终落入布置好的陷阱。”
“如果我这是小聪明,那是不是说明,你太愚蠢了呢?居然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穿。”
听着冯尘那平静的讲述,娓娓道来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个跟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
庾北鹰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咬牙说道:“我当然看穿了,否则也不会留有后手!”
“是吗?那只能说你太贪婪了,明知有可能是圈套,却还是一头钻了进来。”冯尘轻笑一声,摇摇头道,“你在我眼里,好像是惊弓之鸟,又像是贪食之鼠,却唯独不像是能成大事的英雄,甚至连枭雄都算不上,就是个鼠辈。”
海伯鸿站在一旁,忍不住抚须笑道:“满腹贪欲却又胆小如鼠,你这形容倒也般配。”
“我是鼠辈?”
庾北鹰怪笑一声,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我自落草以来,只身一人走南闯北,将黑山寨发展壮大至今,听我号令者何止百人,麾下武师强者十数有余!你说我是鼠辈?那谁才是枭雄!”
“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这就很说明问题了。既然如此,我就把话跟你说清楚,让你死也做个明白鬼。”
冯尘摇头轻叹,看庾北鹰的目光中,竟是隐约透出几分怜悯。
“你能够一路走到今天,无非就是凭借武力威慑,和拙劣的虚情假意。当虚伪的面具被拆穿,当武力不再无往不利,你的路也就走到了尽头。”
“你刚才说,我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可在我看来,你也就只有匹夫之勇,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论智谋,你不如我。你说你留了后手,可我留的后手,比你多得多。论隐忍,你不如雷逍。自负算无遗策,结果自己身陷囹圄不说,还落得众叛亲离,白白被雷逍捡了便宜。”
“论天赋,论声望,你都不如陆晖。他在寨中受人爱戴,威望之高犹在你之上,而且武道天赋远胜于你。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把你取而代之,这也是你为什么要下黑手除掉他的原因。”
听着冯尘对自己的评判,庾北鹰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神色愈发阴沉。
可冯尘却不管他,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
“再说说你自己,看似胆大心黑,实则鼠目寸光,多疑寡断。如果我是你,在第一次夺城失败之后,就立刻带人远遁,另做打算。”
“你却贼心不死,非但不走,反而在窠臼山躲了起来。因为你不甘心自己的谋划就此落空,更舍不得放弃定县这块几乎就要吃到嘴里的肥肉。”
“你明明对我有所怀疑,却还是选择按照我提出的计划行动,说到底,还是你的贪欲打败了理智,对我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所有的这些加起来,就注定了你会有今日的失败!就算你今天运气好,没栽在定县,日后也早晚会栽跟头,而且只会摔得更惨!”
众人静静地听着,皆是恍然大悟,纷纷下意识地点头。
如此看来,这庾北鹰的确算不得什么人物,顶多就是个武夫罢了。
看着眼睛逐渐睁大,脸色一片惨白的庾北鹰,冯尘不由得冷笑一声,轻轻伸手拍在他脸上,问道:“像你这种人,不是鼠辈,又是什么?”
“你,你胡说!”
庾北鹰如同绝望的野兽,发出一阵嘶吼,声音却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双目血红,突然疯狂地挣扎起来,想要起身向冯尘扑去。
可他刚要起身,海伯鸿直接一掌拍出,将他重新按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冯尘依旧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庾北鹰,道:“直到现在,还不肯面对现实。我对你的评价还要多加一条,那就是愚昧!”
“你胡说,你胡说……胡说!”
庾北鹰死死地盯着冯尘,嘴唇不住地颤动,忽然面庞涨红,凄声大笑起来,“我不是鼠辈,我是枭雄!哈哈哈哈!枭雄!”
见状,海伯鸿微微皱眉,就要上前封住他的嘴。
“他大限已至,海爷爷,不必管他。”
冯尘却是轻声说道,他盯着貌若癫狂的庾北鹰,忽然口吐一声暴喝:“庾北鹰,鼠辈有何面目存活于世,还不赴死?!”
“我不是鼠辈,我不是鼠辈……我是枭雄,我是枭雄!”
庾北鹰心神一震,羞怒交加,说话愈发乱了方寸。
突然,他胸口剧烈起伏,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竟是狂喷出一大口粘稠的黑血,整个人如同抽取了筋骨,软绵绵地栽倒在了地上。
海伯鸿微微一愣,急忙上前,伸手几番试探,随后撤了回来。
他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冯尘,沉声道:“庾北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