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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又看着那个鼓。拨浪鼓就是那种他小时候街边挑货郎挑着卖的那种，红色的鼓身，发黄的鼓面，上面画着一个小老虎。
和辫婆手里拿着的那个一模一样。
他的耳朵里又回响着李言的话……
“后来她就疯了，动不动就拿着她孙子生前最喜欢玩的那个拨浪鼓在河边晃，逢人就问有没有看见她孙子。”
如果这个是他孙子最喜欢的鼓，那之前她手里面拿的那个又是什么？
阳光透过木质的窗户洒了进来，在堂屋的地上投下一格一格的光影，在阳光下甚至还能看到无数细小的灰尘在翩翩起舞。
明明是正午时分，但两人却感觉屋里面的温度越来越冷。苏又歪头看了一眼自己裸露出来的手臂，上面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老是觉得有东西在盯着他看。
他扫视了一眼屋内，什么都没有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被注视者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甚至连李言都注意到了，他忍不住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总觉得这里怪怪的。”
而苏又的目光渐渐的移到了堂屋旁边的卧室里，那道窥视他的目光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他走到窗子边，把挂在窗沿上的镰刀拿了下来，他颠了颠手里面的镰刀，觉得还比较趁手，于是就这样拿着镰刀往旁边的卧室走去。
李言一把拉住了他，“大哥，你要去干嘛？”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有人在看我们。”他用镰刀指了指旁边的卧室，“就在那里。”
如果说堂屋还能看见一点光亮的话，那卧室完全就是漆黑一片。哪怕是正午的阳光，也一点都照不进去。
卧室的两边贴着一副过年的春联。由于时间太久，春联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红色的纸褪色成浅浅的粉，上面的字也辨认不全。门的正中间贴着一幅抱着寿桃的年画娃娃。左上角的胶已经不黏了，左半边画都掉了下来，只看得见娃娃的的一只脚和半个桃子。
门没有关紧，只是虚虚的掩着，留了一尺宽的门缝。从外面往里看，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李言就是觉得里面有只眼睛正趴着门缝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看。
他来过辫婆家，他知道那间屋子，是那对葬身在泥石流中的夫妻的。
“嘻嘻……”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一阵笑声从屋子里面传了出来。
苏又提着镰刀就要往屋子里面走去，结果被李言死死的拽住。
“我们走吧，你别去了。”
苏又疑惑的看着他，“你怕什么？”
“我……我总觉得有东西在看着我们，不……不吉利。”
“所以我正要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他有些好笑的看着李言，“你好歹也算半个警察，别这么迷信好不好……”
他指了指李言别在胸前的党徽，“党的光辉在照耀着你我。”
李言：“……”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苏又挣开他的手，两步就走到了门边，他拿出镰刀推了一下门。
咯吱——
门缓缓的开了，抖落了一地的灰尘。浓烈的尘土气息伴随着发霉发潮的味道朝苏又猛的扑过来。
“咳咳……”
他忍不住伸手扇了扇，从兜里面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握紧镰刀，踏了进去。
他在门边发现了电灯的开关，然后按了下去。
电灯的光也不怎么亮，但是足够把整个屋子照清楚。屋子很小，一张床，一个桌子，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苏又把屋子的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什么都没看见。
但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嘻嘻……”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一阵笑声，像是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童。
砰——的一下，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空杯子突然倒了下来。
苏又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一个窗户，也没有任何漏风的地方。
他眯了眯眼，朝桌子走了个过去。结果意外的在桌子下面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里面年轻夫妻的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而留着长长的辫子的奶奶则在旁边笑得一脸和蔼。
苏又伸手把照片上的灰擦拭掉，让照片里面的人脸变得清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见那对夫妻怀里抱着的婴儿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嘻嘻……”
他又听见了那道清脆的笑声。
他感觉到有一双小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冰冷的、带着浓重的恶意的呼吸声浅浅的在他耳边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