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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丞渝那脸色越发惨白了。
他再次僵硬地扯了下嘴角,依旧笑得勉强,依旧牵起伤口很疼。
但他忍着没有“嘶”出声,而是匆匆地反驳司音:“小七你说什么呢,怎么会没有家人,我们不都是……”
“你演技很烂,”司音淡淡地出声打断他,“所以,别自欺欺人。”
骗不到自己,也骗不到别人。
司丞渝整个人都晃了一下,一只手勉强地撑着单拐。
他情绪又有些激动,眼眶微泛起猩红颜色,好似又要和人打架一样。
他似愤怒又似委屈地瞪着司音:“你真要这么绝情……一点留恋,哪怕一点点舍不得,都没有吗?”
“是哦,我好像是挺绝情的。”司音很认真地思考了他的话,而后表示高度认可。
然而,就当司丞渝以为,她这话代表反思,表示还有转圜余地时。
却又见她挑唇轻笑,那恶劣的模样,不知是跟大哥还是二哥学的。
真的像极了大哥二哥从前恶语嘲讽她时的模样。
她说:“可是,从小养成的性格,恐怕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了。”
正好此时,ghost门口吹起一缕夜风。
凉凉的空气入了肺,呼吸都有种冰刀子似的钝痛感。
司丞渝身上有种过血的麻,这让他几乎感受不到因打架造成的伤痛。
却又能清晰感觉到,舌尖泛起的苦意,肆无忌惮地在口腔内弥散。
最后,甚至扩散到大脑,让他脑袋空空荡荡钝痛着。
他再如何自欺欺人,也瞬间理解了司音的意思。
今天的她会如此“绝情”,全是司家人造成的……
他们从来没有给过她舒适健康的成长环境……
也不曾为她留下过,什么难忘到难以割舍的美好回忆……
司丞渝根本没有立场去指责她的“绝情”,反而是应该深刻地反省忏悔,他和其他五个哥哥,对她造成的伤害……
其实司丞渝想要解释的。
他从前是年纪小,不懂事,所以才会在父亲和哥哥们的引导下,没有善待司音。
他想说,他真的真的,很希望有个妹妹。
他也从来没有,真的讨厌司音……
可是,那些辩解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口。
就像一位霸凌者,他对受害者说:我年纪小,我不懂事,我根本不知道我在霸凌你。
这样的话,听起来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是有点火上浇油的意味。
这时候,口腔里翻腾的苦意,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司音这次回司家后,对司家哥哥们,大多是敷衍态度。
到此为止,她渐渐连敷衍也懒得了。
她不想和司丞渝多说什么,便牵着晏迟离开。
而司丞渝独自撑着单拐,也不知在夜色中站了多久。
司音牵着晏迟到停车场上车后,她以为他会问她在秘密基地里那半个小时的事儿。
然而他却提也没有提起。
他牵着她的手,看她的眼神格外严肃。
而后,一字一字道:“你性格很好,没有绝情,也没有不讨喜。”
司音怔了片刻,倏地一笑:“这是安慰吗?”
“是事实。”
晏迟似乎是极力地想在她面前卸下所有伪装。
他脸上没有从前伪装的温柔与宠溺,也没有任何其他情绪。
整个人显得有点僵硬,行为处事都束手束脚般,比许一实验室里的机器人小白还更像机器人,处处透着不自然。
司音从他身上,并没有感受到爱意。
但却能清晰地看到,他在为她心底的那些介意,而尝试着改变。
司音抿了抿唇。
突然,她听到一道系统提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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