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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时间推算,瞿梓期出现异常的那几日,正是京城之中九门重开,沙狐一行人逃走之时。
俞星臣跟薛放请旨意,命天下各地巡检司,严密搜寻沙狐胥烈,可终究没捉到沙狐本人。
人人都以为瞿梓期教孩童们所念的那首诗,是悼念清明,但正如杨仪所说,这首诗对他而言,显然有不同的意义。
俞星臣先前在瞿梓期的卧房中查看,虽然说一些可能留下线索的东西都被毁了,可恰恰是因为收拾的太干净,反而更加露出了马脚。
俞星臣自己是个读书之人,他书房中笔墨纸砚,一应具全,文房四宝外,什么书籍之类也自不可或缺。
但除了这些,最多的还有一件那就是墨宝。
既然看书写字,除了书之外,自然还有许多亲笔所写墨迹字纸留下。
这是习惯,也是自然。
可是在瞿梓期的房间内,他没有看到任何瞿梓期的手书。
假如没有文房四宝在,倒也说得通,但砚台之中还有干涸的墨迹,一支兔毫都没来得及清洗干净。
那么他写的字哪里去了
那将他的字收起来的人,显然是做贼心虚。却不晓得这么一弄,反成了最大的破绽。
俞星臣并没有当着瞿家父子的面追问。
因为就算不需要那些,他依旧找到了线索,那就是那丢了半页的全唐诗。
假如说赛神只是巧合,那么,童子所背诵的那首高翥的清明日对酒,就如同一个提醒,一个注解,一个血淋淋的真实故事。
俞星臣难以遏制心中的怒意“瞿尽忠,你真真是辜负了这个名字,竟然跟北原狼子有所勾连”
瞿庄主着实没料想,才不过一个时辰,埋藏着的绝密竟被挖了出来。
大势已去,连瞿丙全也跟着跪倒在地。
瞿尽忠无法可想,只得坦白“三爷明鉴,老奴哪里敢干那种杀头的事,只不过,以前犬子去北地做毛皮买卖,曾受过那里的人一点恩惠,先前鼠疫之时那些人突然上门,说是要借宿一日,老奴自然不便如何其实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俞星臣道“瞿梓期跟你说什么了”
瞿尽忠面上露出悲戚之色“正如三爷所说,那人来的那天,偏偏梓期在塔楼之上,他应该是看见了那人进门,在我将那些人安顿下来后。梓期他悄悄找到我,说那个人是北原的贼人,让我快将他们拿下”
“然后你就把他除掉了”
“不不,”瞿尽忠忙摇头“我只安抚他,说他看错了,那些人是商贾而已。谁知”
瞿梓期认得胥烈那一头银发,以及跟着他身边的两个人,他道“我亲眼目睹那沙狐所带的人,烧了村落,杀我妻儿 我就算死也不会忘记,岂会认错。庄主,你若不报官,便是窝藏,将来朝廷追究起来”
瞿尽忠还想搪塞安抚。
但瞿梓期因见到了血仇之人,岂肯放过。
他见瞿尽忠一味地不敢如何,瞿梓期便想离开庄子本想去县衙报官。
谁知瞿丙全按捺不住,怕大祸临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那些人。
胥烈众人听了,反应平常,竟叫瞿丙全不必惊慌,他们会把此事料理妥当的。
蔺汀兰冷道“所谓的料理妥当,就是杀人灭口”
“我没有办法,”瞿丙全喃喃道“那些人不是好惹的,若是惹急了他们,别说一个瞿梓期,连整个庄子都”
俞星臣的眼中透出怒色“糊涂该死的混账”
事实就如三个人先前所推断的。
杨仪判定的没有错,瞿梓期确实不是坠落而死。
是沙狐的人在楼下将人拗断了脖颈,伪装坠楼死之状。
然后故意挑在巡夜人经过的时候,假装是瞿梓期,从楼上跃落。
塔楼下光线暗淡,加上三狗等被跳楼的惨状所震惊,他们从游廊转下来那一错眼,足够行事。
但到底百密一疏,留下破绽,比如瞿梓期不会武功,而凶手跳下来的动作过于利落,比如摔落在地的声响不对。
当然,他们更是没料到,偏出了个倔脾气的卓武,引了小郡主来,紫敏又把蔺汀兰,杨仪跟俞星臣找了来。
尸首的异状自然逃不开杨仪的眼睛,而其他的
瞿梓期事先已经留下了细微的线索,若是在乐阳知县或者别的什么人来,自然是留意不到,但对于俞星臣而言,已经绰绰有余。
简直天理昭彰。
虽是破解了此事,俞星臣心中却更怒。
瞿家父子这种行径,算什么
已经不止是窝藏敌寇,往重里说,这叫叛国投敌。
还真给紫敏说中了,这也跟谋反已经差不许多了。
俞星臣正是事先料到这么一审问,必定问不出什么好听的,所以才屏退了知县跟紫敏,而只留了蔺汀兰跟杨仪。
当然,之所以留他们,也是因为知道别人可以瞒,可他们两个,他瞒不住,与其欲盖弥彰,不如坦荡些。,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