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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雷厉风行不给人面子的导演可能是看在他身份的份儿上，勉强挤着笑，问他什么情况。
戴昆还在那儿阴阳怪气问他昨晚上是不是累着了，连看上去沉稳从容的梁志文都沉了脸。
剧组其他人或是看热闹、或是暗自得意，还有单纯好奇的，大型尴尬现场。
贺一尧难得这么窘，还没办法溜，脚指头都能抠出一个大平层了。
他借口休息，盯着正往这边走的梁志文，戳系统，“418，赶紧出个招？”
“没招，你不是演戏的料。”
好家伙，这么直截了当泼冷水。
贺一尧绷着脸装高冷，“我不想给原主惹麻烦，这样下去绝对要完，演技这东西又不是一两天能提升的。”
他本来还抱着一点点侥幸，现在看来，呵呵，他要是靠这个吃饭铁定饿死。
两句话的工夫，梁志文已经走到近前，看着神色间略带尴尬的贺一尧，他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你什么情况，昨晚上我联系你时你应该在家，今天……”
贺一尧眨了眨眼，现编瞎话，“梁哥，我……就是突然找不着状态了，能商量下把我的戏份往后挪挪吗？”
“……男主的戏份多，你清楚，再怎么挪最多不过给你几天时间做调整。”
贺一尧是真的苦手。
在原来的世界他开了一家真人游戏设计公司，专门密室逃脱、剧本杀这一类实体的，最多是给员工提提建议把把关，跟演戏毛都不沾。
他没想到昨天勾搭裴以钦勉强算顺利，今天就死死卡在了这上面。
看出贺一尧的不在状态，梁志文斟酌道：“我跟导演沟通，你先休息两天。”
贺一尧松了口气，“谢了。”
一直留意着这边的戴昆凑过来，笑得恭谦，“尧哥，正好我今天的戏份拍摄完了，一起吃个晚饭？我们两个对对戏，帮你找找状态。”
可真是谢谢你哦。
贺一尧心里冷笑，这不就是看他窘迫趁机取笑么。
梁志文刚想帮忙回绝，导演就过来了，“小戴说的是，一尧可能有点累了，你俩对手戏多，聊聊说不定就好了。”
戴昆的助理，还有和对方关系比较近的都跟着起劲儿，导演副导演也赞同，贺一尧抿了抿唇，没让梁志文难做。
这要拒绝了会让他们都下不来台。
他看向戴昆，“那就麻烦了，晚餐我请。”
众人散开后，贺一尧卸了妆，送走不无担忧，让他情况一不对就打电话的梁志文，坐上戴昆的车。
戴昆扫了眼副驾的贺一尧，心里得意，面上还是关心的，“尧哥今天怎么这么不在状态，跟之前相差很远哦。”
阴阳怪气的。贺一尧忍着裴以钦就算了，对别人就不那么严苛了吧，尤其是这种对头。
他本着自己不生气就能气到别人的原则，回道：“谁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只要别一直不好。”
据他所知，戴昆能进组当男二靠的不是跟他有一拼的差劲演技，而是因为人家是顶流，是资源咖。
虽然他这话把自己一块儿骂了进去，但是戴昆不知道啊，没大毛病。
戴昆脸一下黑了，不再说话。
贺一尧干脆闭上眼，问系统，“418，这么大危机，你不说你是合格的系统了？我先说好，我演技确实不行，吃不了这碗饭。”
“没关系。”
“就这仨字儿？”
“今天晚上如果你愿意，可以按照我的建议做。”
贺一尧心里烦，听着系统毫无波澜的语调，反倒稍微安心了些，对方这么说是不是知道大概会发生什么？
这么一想他瞬间支棱起来了，“你算不算跟我一条船上的，比如我任务失败你会被惩罚，或者直接被抹杀掉？”
“宿主，你是眼前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贺一尧讨了没趣，并不生气。
竹马曾经说他总是很乐观，这不假，情况都已经这样了，不乐观点儿还能学三岁小朋友哭鼻子不成。
一顿晚餐吃得索然无味，贺一尧已经开始怀念竹马的手艺了。
他心里烦，再加上戴昆一直劝酒，等他反应过来，喝的量已经超过他能承受的了，亏得不是他那一杯倒的身体，不然肯定要遭。
而沉默了半天的418却让他立刻、马上、现在就装醉。
哈？
喝了酒贺一尧本来就有点头晕，行叭，他一时之间竟然没搞明白这是给他下套还是给戴昆下套。
看着趴在桌上的贺一尧，戴昆叫了几声对方的名字，确定人意识昏沉后拨通了一个电话，不过两分钟，包间门就被推开了。
贺一尧虚眯着眼，有点看不清来人的脸，418说是之前被原主拒绝过的一个追求者。
他稍微一联想就明白了，好家伙，戴昆真是一丝不苟诠释了恶心两个字怎么写，所以系统应该不会任由他被占便宜吧？
不过他一点儿不怵，只要没晕过去，这两人在他面前不够看，翻倍都不够。
钱兆立看着贺一尧露出来的小半张侧脸，得意道：“之前拒绝我把话说得那么难听，现在还不是落在我手里了，干得好。”
戴昆赔着笑脸，趁着钱兆立心情好，赶忙确认道：“那咱们说好的下部戏的男主……”
“少不了你的。”
“我就知道钱总说话算数，那我就……”
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戴昆的话，他和钱兆立齐刷刷看过去，脸色顿时都难看了不少，站在门口的正是刚跟贺一尧传了花边绯闻的裴大少。
裴以钦抱起手臂靠在门边，虽然姿态懒散，眉眼间却透着点让人忌惮的暴戾。
他嘲道：“密谋算计别人不用这么心急吧，连门都顾不上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