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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一尧这回没用418提醒,记着他的人设,将到了嘴边的嘲讽咽回去,稍微软和了语调,“你一天换一个男友女友,这和我没关系,我哪儿有这个资格有意见,毕竟……我们连好朋友都算不上。”
这还不酸呢。
裴以钦失笑,“不过是宴会上逢场作戏,当真了?”
贺一尧盯着不断变动的楼层数,把棒棒糖从左边卷到右边,反问,“裴总,如果你爱人介意,你还会这么逢场作戏吗?”
裴以钦顿了下,会吗?
他还真不好说,已经成习惯了,就算真的改哪儿是那么好改的,或许就像他朋友说的,只是没遇到他足够在意的人而已。
说话间电梯已经停住,出来后贺一尧一边对门牌号一边道:“我今天有正事儿,不管你来干什么的,别妨碍我。”
裴以钦跟上贺一尧的脚步,“巧了,我也是正事。”
贺一尧瞥了眼身边的人,疑惑道:“你该不会是来找……于书琦的吧?”
裴以钦先一步按了门铃,笑道:“看样子我们目标一致,那就先偃旗息鼓?你也不想因为跟我争执白跑一趟吧。”
贺一尧后知后觉地皱起眉,什么目标一致,这是冲着他来的。
门内响起一个温润的男声,他拿出棒棒糖,摘下墨镜跟对方打招呼,“是我,贺一尧,如果你方便我们可以聊聊,关于……戴昆。”
他不信于书琦不答应。
几分钟后,在客厅坐定,裴以钦先帮忙做了解释,“你知道,他最近几天外出不方便,这么打扮主要是掩人耳目。”
于书琦点点头,温和地笑道:“理解,确实很难相信贺先生会做这种……充满活力的打扮。”
贺一尧摆摆手,把棒棒糖嚼碎了咽下去,精准地将小棍丢进垃圾桶,没多搭理裴以钦,直奔主题道:“既然你愿意让我们进来,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先问一句,戴昆现在这个男二的角色是从你手里夺走的,明明已经试过镜、敲定下来的角色,却以这样的方式被夺走,你真一点儿埋怨都没有?”
这话过于直接了。
随着贺一尧的话音落下,不大的客厅陷入一片沉寂。
裴以钦不搭话,叠起腿,悠闲地往旁边一靠倚在沙发扶手上,他倒是很想看看贺一尧会怎么做。
而被直白冷冽的眼神注视着,于书琦那些客套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好一会儿他才叹息了声,“埋怨有什么用?就算我做了很长时间准备,而且已经得到了导演的认可,但在金钱权势面前都微不足道。”
贺一尧牵起唇角,“你应该清楚我来是什么意思,戴昆算计我,我不会放过他,如果你能给我想要的,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
来之前他做过调查,戴昆是嚣张自负,但表面上装得非常好,恭谦有礼貌,抓不到漏洞,现在去调查在时间上来不及。
但跟戴昆同一家公司,不止被戴顶流抢走一次角色的于书琦,很可能有戴昆的黑料。
再怎么说于书琦是公司老人了,演技挺好,却因为没人脉被打压多年,换了谁心里不憋气?
418没正面肯定他的说法,但一样没说他是浪费时间,那基本上方向没错。
于书琦有几分犹疑,眼神在贺一尧和裴以钦身上转了一圈儿,不太敢确定,“戴昆……”
贺一尧清楚对方的顾虑,“戴昆背后是有人,但你觉得他是不可取代的?不过一个玩物而已,真没了就没了,只要能一击即中,你觉得哪路大佬有闲心去泥潭里捞他?”
于书琦放在膝头的手慢慢蜷起来,话是这么说,但万一幕后的人真的非常喜欢戴昆呢?
贺一尧不是不能理解于书琦,安静下来给人时间考虑。
他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糖盒,挑了两粒丢进嘴里,柠檬、柑橘味儿非常醒神。
他还没收起糖盒,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顺走了一粒,看着态度十分理所应当的裴以钦,他极轻地哼了声。
在对方略微皱起眉后,贺一尧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乐了。
他竹马不爱吃糖,看样子这个世界的也一样,不过……自己身边这个人面对不喜欢的东西要更坦率些。
贺一尧轻声嘲道:“不喜欢就别吃,小孩子吗,看见人家吃自己就是不喜欢也得尝尝。”
裴以钦又靠回去,把硬糖嚼碎了直接咽下,“还说我,你才是小孩儿吧,这么爱吃糖,你说你今天就吃不少了,被拍到那天一样是在吃糖。”
“这是我的糖果自由,你管得着嘛。”
察觉到于书琦的视线,贺一尧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服,“做什么事情连一点风险都没有?是为自己的前途和事业赌一把,还是甘愿一直被打压给人家做垫脚石,你自己选。”
于书琦收回心神,贺一尧今天从穿着打扮到语气和气质,都跟往日展现在人前的非常不一样。
还有裴以钦,这位裴大少什么时候这么迁就过别人,而且……被拍到那天?
他合理怀疑这两位关系匪浅。
思量半晌,于书琦终于拿定了主意,“我已经年过三十,入圈这十年……听话听够了,如果有机会我想搏一搏。”
贺一尧勾起嘴角,“好,我给你个邮箱,你把觉得有用的东西发给我,之后就等着看那位顶流的好戏吧。”
于书琦微微笑了下,心里依旧沉重,做出这个决定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他总不能一辈子原地踏步。
敌人的敌人,如果能成为朋友自然是不错的选择。
就算不考虑贺一尧跟裴以钦的关系,他也想赌一次,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到贺一尧这样的人。
敲定后两人下楼离开,贺一尧跟裴以钦保持着半臂远的距离,“我找于书琦是想报复算计我的戴昆,我有把握能说服他帮忙,用不着你来这儿给我镇场,真当我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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