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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平川看着两个儿子，心里不是滋味，他最希望的就是家庭和睦，却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叹了口气，看向贺一尧，“那你说说为什么打他？”
贺一尧瞧了眼对面看上去很有把握、一点不慌的母子俩，心里冷笑，面上装出几分委屈，上个世界的经验再次派上了用场。
他拗好表情，开口道：“是他说您找他谈话，问我是不是跟您告状，我不想跟他多说，想回家，但是他不肯，是他先跟我动的手，我只是……只是保护自己而已，爸，我也不能站着不还手让他打吧。”
贺平川满面愁容，说实话这俩孩子谁先动手他都不信，能打起来就很……离谱。
贺一尧一向听话懂事，不会撒谎，可贺启轩从小就挺护着这个哥哥的，怎么可能先动手，除非……裴以钦给他放的录音是真的。
贺启轩在他面前的和善全是伪装。
贺平川不说话，贺启轩嚷道：“爸，你是不相信我的话吗？他现在有裴以钦撑腰了什么谎话不敢说，你可不能偏心！”
贺一尧接道：“偏心？你好意思说这个？你自己做的事儿你心里有数！”
贺平川神情微沉，“启轩，首先我找你谈话是想了解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怎么回事，一尧从来没说过你的坏话。”
贺启轩和曹素兰面面相觑，不是贺一尧说的？那还有谁会告状？
贺平川看向贺一尧，道：“你将事情原原本本和爸爸说一遍，原原本本的。”
贺一尧稳了稳情绪，道：“这些年在贺家，我一直想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
原主人很单纯，母亲走得早，很看重父亲，想得到父亲的喜欢和关心，但嘴笨不会说，能做的事又被嫌弃，被说小家子气、说没用，曹素兰和贺启轩面上都是一团和气，背地里却总是打击、欺负人。
在这对母子看来他只是贺启轩消磨时间的玩伴，想起来了逗一逗、欺负欺负，想不起来就丢在一边，又一直排挤，隔开了原主和贺平川。
直到联姻，这就是原主存在最大的价值。
贺一尧说着说着就替原主十分委屈，怎么能卑微成这样，怎么能傻成这样，对贺平川难免有些愤怒，这个父亲……不够称职！
他一手扣着另一边的小臂，用力只掐了一点皮肉，眼泪瞬间就出来了，“爸，我只是想跟您多亲近亲近，我以为只要我够听话，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但是我错了，要不是他今天主动找我，还先动手，我都没法下定决心跟他来您面前对质！”
贺平川看着泪眼朦胧的贺一尧，再想到那份录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向贺启轩的眼神带上了指责，“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贺启轩没想到贺一尧会直接这么说，愣了一瞬，还是曹素兰推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忙道：“爸！他就是胡说八道您别相信他！”
贺一尧擦了下眼泪，他还是不习惯哭哭哭的，“你凭什么说我是胡说八道？”
“你……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和我妈这么多年欺负你？明明是你白眼狼，嫁给裴以钦之后好过了就忘恩负义！！”
证据……贺一尧卡了下，道：“想要证据还不简单，家里的保姆佣人，甚至是司机都能找来问一问啊，问问从小到大你们俩是怎么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的！”
曹素兰拉住贺启轩的手臂，“尽管叫来问，这么多年我对你视如己出，换来的就是你现在反咬我一口，一尧，你太让人寒心了！”
贺平川平时忙公司的事，很少关注家里怎么样，就觉得曹素兰把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在看到三人争执，心里烦乱，索性把家里其他人都叫过来了。
然而站成一排的人都低着头不说话，被他点出来一两个问，也是唯唯诺诺说夫人讲的没错。
贺一尧已经止住眼泪，他算是看清楚了。
在这样一个被曹素兰牢牢掌控的家里，原主就算是想跟自己父亲说什么也很难，被孤立、被排挤，最后自闭不全是因为裴以钦的冷落。
贺家这几位都有责任。
他看向神情纠结沉郁的贺平川，缓了缓情绪，问道：“所以您是打算相信他们，觉得我在说谎是吗？”
贺平川心里各种情绪结成一团，他实在是不想让好好的家分裂了，看着双眼红红的贺一尧，安抚道：“你看，大家都说没有，一定是你误会了，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爸爸说，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把误会说开就好。”
贺一尧的神情冷了些，“误会？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是误会？”
在听了那段录音后还能这么说，他只能说这位父亲还真是……虚伪呢。
贺平川已经稳住情绪，道：“对，是误会，你们双方都有误会……”
“自欺欺人好玩儿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贺平川的话，贺一尧一顿，忍住了下意识回头看的动作，问418，“你是不是知道他会来？”
“一箭双雕，何乐不为。”
这个贺一尧反驳不动，如果能解决好，那确实爱情和亲情都往前推了一大步。
被裴以钦握住手的时候，他象征性地挣扎了下就给人家握着了，只是没和对方对视。
裴以钦看向贺平川，神情冷，眼里更像是下了一场冻雨那样的冰凉渗人，“贺总，你是老糊涂了还是只想装糊涂？”
有一瞬间，贺平川觉得在裴以钦的眼神注视下，无所遁形。
他知道那段录音是炸弹，是隐患，先开口道：“说到底这是我贺家的家庭矛盾，我会处理好，就不劳裴总担心了。”
“我倒是不想管，但我和一尧既然结婚了，他的事我就应该管，他受欺负、受委屈，就是对我的冒犯，明白？贺总，我不在乎你们贺家的家务事，只是牵扯到一尧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贺平川的眼角抽了抽，感觉有点出冷汗了，他现在明白过来，对方今天来……没打算善了。
裴以钦心里还惦记着早上跟贺一尧的争执，偏过头去看身边人，结果正眼一瞧就发现了对方嘴角的伤，他的眼神骤然沉下来。
他抚着贺一尧的侧脸，让人仰起脸，拇指在对方还渗着血丝的嘴角旁摩挲了几下，轻声问，“还有哪儿受伤没有？”
贺一尧扫了眼裴以钦，很快垂下眼，不想跟这个人对视，“没事儿，我没那么笨，这些事儿我能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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