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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一尧发给裴以钦的地址并不是之前原主住的庄园式别墅，而是公司附近的一套大平层，他很喜欢这种高层公寓。
出来电梯后他刻意放缓语速，好贴合原主的人设显得更从容些，“食材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简单做些吧。”
说话间他已经打开了门，走进去后看着站在门口的裴以钦，问，“怎么了？
玄关处的灯打开后，暖黄色的灯光将贺一尧整个人笼罩进去，好像为对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往日总是十分明显的距离感此刻拉近不少。
裴以钦的眼神里依旧是一片黑沉，并没有被暖光浸染，“一尧，不担心引狼入室？”
对方的从善如流让贺一尧弯起嘴角，叫什么总裁，说什么您呐，还是直接喊名字听着顺耳。
他取了新拖鞋放下，淡定道：“你给我当助理有两年了，这点信任是有的，如果不信你，你在我身边待不了这么长时间。”
说完他就转身往里走，“你自便，我去换衣服。”
裴以钦注视着贺一尧的背影，在对方走进卧室后才进门，随着咔嗒的关门声，他眼里的嘲弄溜出来了一些，又很快收敛回去。
说实话贺一尧对正装喜欢不来，还是休闲的更舒服，不过！他喜欢他竹马穿。
换了身居家服出来时，他望了眼窗外的夜色，即便市中心灯光璀璨，深秋依旧显出一股萧瑟寂寥的意味。
他转回视线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裴以钦，那种熟悉的既视感又回来了，真的很像、非常像。
418，“回神了，他只是你的攻略对象。”
贺一尧应了声，“知道，我没搞混，也不可能搞混。”
他收拾了心情，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边，道：“今天在会议室谢谢了，多亏你解围。”
裴以钦处理着食材，扫了眼贺一尧，他倒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穿正装之外的衣服，简简单单的v领米白羊毛衫，却冲淡了平日里的疏冷感。
他的视线只停留了一瞬，“不用客气，不过是身为助理的职责。”
嘴硬吧，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有好感的人在面前表现出那样的一面，贺一尧扪心自问自己不可能没一点儿触动，在办公室的浴室里他看了，那样子……从头到脚似乎都散发着求抱抱要亲亲的信息。
虽然他挺不想承认，绝对是因为那什么omega的易感期。
他眼里微光流转，开口道：“我清楚现在这样不长久，出问题是早晚的事情。”
“……不考虑找个人定下来吗？”
贺一尧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扯开了话题，“说起来除了父母和最亲近的朋友，以钦，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不是alpha的人。”
裴以钦掩饰好自己的疑惑，从会议室开始他就觉得贺一尧不太对劲，现在又说这种话。
他斟酌道：“这点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我不担心这个，如果担心当初就不会让你知道，或者在你刚知道的时候就处理了，”贺一尧抬起手，轻轻在已经更换过的阻隔贴上摸了摸，还没习惯这样的触感，“有个事情我一直挺好奇，你的信息素是什么？”
裴以钦做了快手的焖饭，搭配了一道菌菇汤，弄好后他擦干手，一步迈到吧台边，视线往下俯视坐着的人，“这么问的意思你很清楚，确定要问？”
贺一尧眨了下眼，什么意思，不就是随口问问吗，他是真有点好奇，毕竟自家竹马不用香水。
他都把信息素当香水理解了。
但他又不能说自己不知道，问418，对方说在这里信息素是个人隐私，明目张胆地问不是调情就是冒犯。
他还算淡定，他们这肯定属于调情，是歪打正着。
他点头，甚至还弯了弯眼睛，“我觉得我们是可以询问这方面事情的关系。”
裴以钦的眸光闪了下，手搭在吧台边，冰凉的大理石台面让他回过神，将一瞬间从心底窜出来的念头压了回去。
他的声音平稳，“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贺一尧站起身，看着摘了领带、解开领口处两粒扣子的人，倾身靠过去，“你真的满意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想进一步发展吗？”
“贺总……”
“叫我的名字。”
“一尧，我们之间……”
贺一尧直接打断了裴以钦的话，带着几分急切的意味，他今天晚上就要把话说清楚，就算被拒绝他也要知道问题在哪儿。
他接过话，“我们之间怎么了？以钦，我很喜欢你，你对我一样不是完全没有感觉，我没说错对不对。”
他直接用了肯定的语气。
裴以钦是隐藏得很好，但他能感觉出来，喜不喜欢一个人，这里捂住也总会从别的地方冒出来，不可能完全藏住的。
以前他可能不会发现，但经过上两个世界，就算418没说，他都相当肯定自己的判断——只针对裴以钦。
对方的沉默没有贺一尧退步，他凑近了些，两人几乎鼻尖挨着鼻尖。
他放轻了声音，“你沉默就代表犹豫，你担心什么，承认喜欢我很难？还是说你觉得喜欢我这件事让你丢面子了？”
裴以钦没想到贺一尧会说得这么直白。
明明长了双潋滟的桃花眼，却因为清冷自持的气质显出一种冷漠疏离，好像永远都走近不了，现在呢，对方却神情专注地看着他，眼里只有他一个，还问喜不喜欢这种问题。
他看着贺一尧，有些话似乎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菌菇汤咕嘟咕嘟。
他退后了一步将大火调成小火，再转身面对贺一尧时已经恢复了镇定。
他跟对方保持着一定距离，“如果真要说喜欢，我对你的喜欢基于欣赏，贺总，我们之间不可能、不合适，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拒绝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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