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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一尧颤抖着手揪住裴以钦的衣服，“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处理好，让我父母为当年的事反省、认错，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弥补你，用我的一切弥补你。”
裴以钦盯着贺一尧的眼，神情是温柔的，掰开对方手指的动作却一点不拖泥带水，“想彻底标记你不难，我随时都有机会，而你根本没办法拒绝我，一尧，时间我给了，但你别抱太大希望，你的好父母不会如你所愿。”
看着说完就走的裴以钦，对方的背影孤绝冷落，透着让他心头发颤的疼，既心疼对方这些年的遭遇，又对这样一心复仇什么都不顾的态度无可奈何。
418，“一尧，冷静些，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为此自责。”
贺一尧双手撑在桌上，深吸了口气，鼻尖是裴以钦冰冷的信息素，里面的果香被压到最低微，只剩下了凛冽的酒香。
冷，他却不可抑制地贪恋更多。
烈酒温度再低，入喉都暖的。
贺一尧在裴以钦刚才的位置坐下，慢慢喝完了对方只喝了一口的咖啡，凉掉的黑咖香气淡了不少，更多的是冷和苦涩。
他却没觉得以前从来不喝的黑咖有多苦。
又待了半个多小时，他起身离开咖啡厅，只是没想到出来门就被记者堵住了，看着捅到面前的□□短炮，他本就烦躁的心情直接跌到了谷底。
问他对贺家跟康家的前景怎么看？
想到裴以钦说的话，确实，贺祥明和魏丹妮大概率不会同意公开澄清假消息。
贺一尧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与人设不相符的、冷漠肆意的笑。
面对着镜头，他坦然道：“我不会和康卓群联姻，我和康总只是朋友，我有喜欢的人，如果再有不实的言论和报道，我会追究相关责任。”
说完这句话，在几秒的沉寂后相机的咔嚓声响成一片。
他根本没工夫去搭理其他问题，比如他喜欢的人是谁，之前为什么要发布假消息等等，他只想离开，尽快离开，再待下去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出更崩人设的事。
坐进车里，贺一尧没再去公司，直接回了公寓。
路上他的情绪紧绷着，神色沉得好像要滴出墨来，手机响个不停，他却连看一眼都不想。
418，“车速过快了，一尧，降速。”
贺一尧深吸了口气，慢慢把车速降了下来，他攥紧方向盘，即便是在脑海里跟418对话，都感觉声音在发颤，“他说的很对，笑笑，很对，一点没错，我有什么资格代替贺祥明和魏丹妮道歉？我道歉有什么用？”
“他爱你，你和别人不一样，你不一直坚信这一点吗？”
“对，但是有用吗？我能阻止他吗？换了我……我也没办法原谅贺祥明夫妻俩。”
贺一尧觉得自己现在都快被负面情绪淹没了。
一年，他已经跟他的“裴以钦”分开一年了，焦躁的思念和堆积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压垮，他没跟418说过，但是……他心里的压力是很大的。
他不能输，他不允许自己失败，他不能接受裴以钦再也醒不过来的现实。
他从接受攻略任务开始就没有任何退路。
趁着红绿灯的间隙，他摸出糖盒，随手抓了四五个丢进嘴里，最终只是烦躁地丢掉了小铁盒，从来没觉得这么烦过。
418，“过去路口靠边停车，一尧，尧尧，听我说，现在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不管是导致裴以钦陷入昏迷的车祸，还是原主和攻略目标之间的困局，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不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贺一尧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开车确实危险，418平稳的机械音在此时此刻反倒给了他奇异的平和感。
停下车后他往后一靠，抬手捂住了眼，“为什么当初出事的不是我，我恨不得是我躺在病床上，他不该……他不该救我……”
“他从未后悔过。”
贺一尧怔了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好一会儿才放下手，眼神里的混沌逐渐散开，透出清澄的光。
他突然笑了声，“是我没用，钻这种牛角尖了，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要说我，只是遇到了一点小困难就……”
“我猜他确实会说你，但一定会先给你一个拥抱。”
贺一尧点头，“是以钦会做的事。”
“……一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还有时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他还在等你回去，别着急，你一定可以解决这些问题。现在你只需要给范则石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然后回公寓泡个热水澡，睡一觉，其他的问题等睡醒了我们再解决。”
贺一尧扫了眼还在不停震动的手机，“可是……”
“相信我，没关系。”
贺一尧勉强稳了稳呼吸，“好，听你的。”
他拿起手机，正好是范则石打来的电话，他接通后简单说了几句，跟对方共享了位置。
回到公寓，送走忧心忡忡的好友，贺一尧把自己完全陷在了浴缸里，被热水笼罩让他紧绷的情绪终于慢慢松缓了下来。
洗完澡听到外面有动静，他走出卧室一看，是去而复返的好友。
范则石坐在餐桌边，指了指桌上的晚餐，“先吃点东西再睡，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总不能没搞定问题自己的身体先垮了。”
贺一尧倦累到敷衍的表情都没力气做，原主这朋友交得挺好，确实是个贴心的大天使。
吃过晚餐，他才宽慰好友道：“回去吧，我没事，只是这几天事情有点多。”
范则石了然，“如果不是事情多搅和的，当着记者的面那么说你做不出来，不是你的风格，不过我倒没觉得你做错了，这件事确实是……伯父伯母做得不够周到。”
在范则石面前贺一尧没有隐瞒，把当年的事儿大致交代了，“以钦说的或许没错，我父母根本不会觉得那件事是错的。”
对这些事范则石其实不好说什么，但看好友现在的状态他又不忍心不管，“裴以钦对你有感情，这是个破局的点，至于伯父伯母那边，人固有的观念是很难改变的。”
“这对以钦不公平。”
范则石当然知道，但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最好的结果是让裴以钦放弃报仇。
那样的话两人还会有在一起的可能，不理会贺祥明和魏丹妮的反对就行了，只要相爱就好，但世事往往两难全，也不是只有爱情就足够的。
他只能帮好友梳理下思路，“现在舆论风向不好，本来两家股价都在涨，现在已经开始下跌，好在今天收盘了，如果在明天开市之前想不出好的对策，股价还会继续跌，市值蒸发过多，股东们不会善罢甘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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