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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裴以钦四目相对，贺一尧尴尬了一瞬，然后弯起眼，勉强没露出不该露出的表情，重新闭上眼后心里直叹气。
哪个都不是好糊弄的。
他不敢分心去回应418，只能等到这个吻结束了靠在裴以钦怀里平复呼吸时，才对418道：“这不是情况特殊嘛，他爸估计撑不了多长时间，我是不在乎这人还能活多长时间，但是我不想他以后想起来后悔。
“我也没想到别的方法，求……求个婚，让他安安心、定定神，先把问题解决了，等到结束攻略之后，我就可以先完成我的表白，然后……求婚我可以，我保证更正式、更隆重！”
他简直把求生欲拉满了，再说了他保证的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说出来没一点勉强。
“……账很多，慢慢算。”
贺一尧笑出声，行啊，慢慢算，他可不怕这个，比比谁的小本本厚！
418，“能避免的肢体接触还是尽量避免。”
连电子音都掩饰不了其中的醋意了，贺一尧干脆利落地拒绝，“想给目标建立安全感的护城河，接触肯定少不了，你还想不想我赶紧完成攻略任务？”
“……”
贺一尧拒绝归拒绝，难得418吃瘪嘛，但他还是推了推裴以钦，从对方怀里直起腰。
裴以钦问，“你刚才笑什么？”
贺一尧眼睛弯起，“你答应我的求婚了难道不值得高兴？赶紧，我们现在就走，还能赶在他们下班前把证给领了。”
说着他就要站起来，却被还坐着的人拽住了手腕，让他重心不稳地又跌坐回人家腿上。
裴以钦圈着贺一尧，道：“答应了我就不会反悔，不急在今天，你身体还没养好，出去一趟如果再吹风受凉呢？”
“穿好衣服就行了，没那么娇弱，我……”
“把自己弄到住院的不是你？”
贺一尧哑然，他把手按在裴以钦肩上，稍微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抿了抿嘴，妥协了，“今天不去也行，但是你自己答应的不能反悔。”
“自然，结婚的对象是你，我舍不得反悔。”
贺一尧的笑意稍微收了收，“除了结婚这件事本身，还有……你答应我的，要跟过去做个告别，不是说让你原谅什么，设身处地想想，我原谅不了，所以也不会站在道德高地要求你看在他快走了的份上必须原谅，而是——
“以钦，为了我们的未来跟过去做个告别，不是舍弃，不是放下，是告别。去不去见他一点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有没有真的做好决定，有没有决定好跟我一起开始新生活，坦诚的，毫不隐瞒的。”
他说着把手按在裴以钦的心口，注视着对方的双眼，坦然而坚定。
裴以钦听着，想开口应些什么，却半晌都没说出来一句话。
贺一尧并不着急，他能做的已经做了，如果实在不行……他再跟418讨个巧，问问对方的建议，尽早完成攻略任务这点两人的目标是一致的。
他捧着裴以钦的脸，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无论什么时候。我相信你甚至超过相信我自己。我不会逼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儿，你肯定考虑得比我周到，只要你不后悔，我就支持你。”
在一阵沉默后，裴以钦按着贺一尧的背将人搂进怀里，轻声道：“一尧，能遇见你已经是对我前半生最好的弥补。
“有你在我身边，那些人我都可以不在乎，所以不要离开我。”
贺一尧揉了揉裴以钦的头发，笑道：“你赶我走我都不走，我还怕你嫌我烦呢。”
“怎么会，我巴不得将你走哪里带哪里，不会烦你，永远都不会。”
贺一尧好心情地眯起眼笑笑，意识到一件事，问418，“你之前一直说维持人设更好攻略目标人物，但实际上我哪个世界都有崩人设，最后还都完成了任务，你说是因为攻略目标都爱我，可是只是灵魂碎片，还带有不同的性格特质，加上后天环境的影响，变化那么大，就这都能喜欢我——
“你说，我的‘裴以钦’得多爱我？”
就算灵魂分裂，就算感情稀释到这种程度，依旧对他怀抱炽烈的爱意，每一个不同性格特质的灵魂碎片都爱他至深，非他不可。
不是418一句“只是他们都爱你”能概括的。
当初的418和现在的418显然不一样，他有些期待即将得到的回答了。
418，“一尧。”
“嗯？”
“他爱你，连死亡都不能将你们分开。”
冷冰冰的电子机械音在脑海里留下这样一句，贺一尧听明白了，又似乎没有完全明白，但这个答案他是满意的。
他不清楚418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大概是失忆的状态，现在恢复了？
真正的答案估计只有等到完成攻略才能知道。
裴以钦松开贺一尧，两相对视，道：“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嗯，但也别太久。”
“我知道。”
话说到这儿贺一尧没再多说，剩下的就是给裴以钦一点时间，让对方好好想想，别人——就算是他，说再多归根到底还是要自己想明白了才管用。
装出来的和解哪里是和解，分明是隐患，以后早晚出问题。
这个他们都清楚。
之前沟通过的画展他趁机会跟裴以钦说了，没有隐瞒彭思科在其中起的作用，也坦白了那次见面，然后他不带停顿地要对方陪他一起参加。
裴以钦自然不会拒绝这个邀请。
他不认为彭思科会直接收手，那就不符合这位大老板的个性了。
果不其然，彭思科确实出现在了画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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