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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都喜欢讲当年最风光的事情,当然,不是好汉也有很多风光的事情,尤其是在喝时;吹牛呗!
五年前,从外地来了八个人,七男一女,号称七龙一凤。在卧虎镇上开了一个龙凤武馆。广收门徒,欺行霸市,经常与其他的武馆和镖局滋事。他们的功夫都很怪异,使用的武器和功夫套路都与常人不同,而且,动起手来心狠手辣,轻者至残,重者死命,最可恨的是,他们每次动手都是群殴,根本就没有江湖道义。更奇怪的事,就是衙门里面知道是他们做的事,竟然不闻不问,甚至是遇见了都拐弯回避。
他们在卧虎镇十分嚣张。镇上的人受了他们的气也是罢了,他们胆子也是越来越大,竟然在附近干起了杀人掠货的生意。对了,师傅,就是您要找的那个震八方镖局。震八方镖局的总镖头——铁掌无敌冯钱,他们都不放在眼里,居然在山东地界下黑手,伤了震八方五个镖师,劫走了震八方镖局的货还给镖师留了口信,想要货就来龙凤武馆找他们,这是赤祼裸的挑衅。
冯总镖头到武馆找他们评理,他们给出的要求是用银子来赎货。没有银子,过几天他们就把货卖了。简直是不把江湖道义放在眼里。一气之下,冯老镖头与他们在城外河边决斗。
冯老镖头约了卧虎镇的几位好汉和震八方镖局的镖师等人去做见证,我也是其中之一。”大醉侠倒了一碗酒喝下去,润一润嗓子说:“江湖上凭着功夫解决问题是很正常的事,愿赌服输,说好了三局两胜。老冯独战群狼,连斗三场,三场全胜,二龙和三龙都受了轻伤。‘七龙一凤’看见自己的弟兄吃了亏,咽不下这口气,就是不肯将货交出来,还要一齐出手对付老冯。这分明是违背江湖道义,我上前劝阻,他们依仗人多,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人在江湖行走,就要讲一个信字。他们先行不义,又言而无信,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常言说,邪不压正。谁知,他们暗下黑手,一剑劈下来,我没有躲闪,硬是用手臂挡住,替老冯受了一剑。当时偷袭的三龙看见我没有反抗,他也没有用上十分力量,否则我现在已经是独臂了。我和他们说,此事就此停住,把东西还了,就不再追究。那为首的大龙说:“江湖本就没有什么王法,只有手上功夫才是真东西,胜者为王。东西既然已经落在我们手里,就是可能平白无故地给你们。就算你们胜了三场那又能怎么样,有本事让他和我们哥八个比试一下,要是也能胜了,我们就把东西让给他。如果输了,你们不但要拿银子来赎镖,还要出银子给我二弟,三弟疗伤。”他们太欺负人了,原本我们只想做个见证,没想到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一忍再忍,他们还是几次三番地挑衅,他们再一次偷袭老冯时,我们就动起手来。
在场几位江湖好汉实在是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纷纷援手。一举将他们八个人打败了,一死七伤,连夜逃到别的地方去了。就此我们也算为卧虎镇除了一害。此事都是江湖朋友合力所为,事后大家却把功劳记在了我的头上,真是惭愧。”
姜世蛟竖起大拇指说:“果然是英雄气概,做到仁至义尽。”那木公子只是不屑地一笑。杨少华早已对他的神态不满说:“木公子好像不是很赞同大醉侠的做法,你还有什么高见吗?”木公子轻蔑地说:“对于江湖败类,得而诛之,又对他们谈什么仁至义尽,完全是对牛弹琴,这样只会白白地伤害自己,就应该赶尽杀绝。”大醉侠被说得不知如何回答,杨少华微笑着说:“如此说来,木公子对于江湖败类真是嫉恶如仇啊,可是,我想问一下,木公子,你又如何去断定谁是江湖败类,如果枉杀了好人,木公子又当如何?”木公子怒目而视说:“我觉得他是败类,他就得死,我就是公道。”说着话,突然向杨少华挥出一掌,嘴里说道:“我看你也不像好东西。”杨少华微微一侧身让过木公子的进招。大醉侠急忙上前劝解,木公子怒目而视。
杨少华说道:“木公子也太霸道了,怎么能说着话就出手伤人呢?”“江湖上就没有什么正与邪,功夫好就是王道,就可以说什么都是对的。”“木公子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功夫再好也有不如人的时候,还是以礼服人好些。你说话的口气和那七龙一凤又有什么区别?”木公子被杨少华说得一愣,抢上一步,又待出招,大醉侠伸手拦住“这是何苦呢?”木公子不依不饶地说:“我倒要看一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是个什么样的高人。”杨少华不禁性起:“木公子是要向我挑战吗,在下奉陪到底。管你什么武功高低,公道自在人心,我虽功夫不济,但是却不曾怕过哪个!”“走,我们出去比划比划。”木公子只是狠狠地瞪着杨少华,左手抓起那蓝布包袱,就要往外走。
姜世蛟一见形势不好,马上打断他们的谈话,哈哈道:“都是过去的事,今日评价又有什么意义,来,今天大醉侠是给木公子接风洗尘,如果和大醉侠的师傅动手是不是有些不好看。来大家满饮一碗,换个话题吧。”四个人都重新落座,都慢慢喝下碗中酒,气氛很压抑。
杨少华手捧酒杯向木子雪躬身施礼:“木公子,刚刚言语有所唐突,还请担待。你似乎对我有一些成见,可否借一步说话,让在下给你解释一下,我的苦衷。”木子雪露出很嫌弃的样子,表示出了不愿意,但是,看一眼大醉侠期望的眼神,还是慢慢地站起来,随着杨少华走出了雅间。杨少华和木子雪走出屋,看一眼周围没有人,低声地说:“木小姐,你很健忘啊?怎么吃了我的鸭子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木子雪一愣,环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人听见,又仔细地看一看杨少华,脸色一红,指着杨少华的鼻子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你不可以乱说。”杨少华故作神秘地止语的手势,“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杨少华低声说:“不能,不能,这是咱们俩的密秘。我就是让你认识一下我是谁。好了,我们回去吧。”木子雪还准备问话,杨少华已经转身进了雅间。木子雪也跟着进来。之后,木子雪说话时果然斯文了许多。大醉侠心里里暗暗称奇。
姜世蛟不失时机地邀请木公子帮忙擒拿小白龙,木公子倒是很痛快地答应了:“这样的江湖败类让我抓到了,我就让他粉身碎骨,也不枉我行走江湖,替天行道,但是我不会和你们行动的,我习惯独来独往,人多反倒不方便。有什么消息可以派人通知我,我住在城东的悦来客栈。”那木公子一边说,一边眼睛狠狠地瞪着杨少华,起身告辞。“大醉侠今日冒昧,扫了大家雅兴,只因口无遮拦,多有得罪,改日由我做东给您赔礼。今天晚些时候还有些事情要办,先行告辞了。”大醉侠、姜世蛟、杨少华都起身相送。
散席后,大醉侠对杨少华说:“你对木公子说了什么,他的态度变化有点大?还有你要找的那位柴叔叔,还真有了消息,就在江浙总管府衙门里当差,现在已经做了校尉,很是风光的武官。衙门口在姑苏城里,明天,我就可以送你去衙门找他。不过我只能把你送到门口,就不和你进去,我平生最不愿与衙门里的人打交道,等你办完事,我再去接你回来。”杨少华道:“哈哈,这是个秘密,不能说。至于送我去姑苏城,那倒不用,只要我知道了他在哪里,我自己可以去,办完事我就会来找你。”想到已经有了柴叔叔的消息心中十分高兴。
杨少华回到大醉侠家中,一直在想那个木公子。这个木公子样子没变,为什么和昨天判若两人。她太强势,咄咄逼人,完全主宰一切的样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不是及时亮明身份,在酒桌子上就得动手。但是对于这样的嫉恶如仇的江湖人物,杨少华心中有一种羡慕之情,如果自己也可以和她这样功夫一流,快意恩仇,行侠仗义,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可惜,自己功夫不济,要是能随着她行走江湖该有多好啊。杨少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的梦已经和昨天的梦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