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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一个,远房亲戚?”萧琼眨眨眼,听着对面仍旧温和的声音总觉得心飕飕的。
“所以殿下,您这个时候来找思温,只是为了这位远房亲戚?”季思温屏住呼吸,清冷的眸子里眼神淡淡,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自己到底在抱着什么样的幻想?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太子殿下只是性子温厚又不是傻,相反他心思剔透,却宽仁内敛。只是不动声色将一切看在眼里,从未说破过罢了。
狐族对他的态度摆在那里,以下犯上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他没有和自己公然分道扬镳便已是宽厚,又怎么会来求助自己呢?
是自己太过想当然了。
“也不只是为了这件事情。”萧琼有些窘迫,明明季思温的声音毫无起伏,可他就是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情绪。像是在按捺着和自己说话,别扭极了。
“不知道妖君的伤势可好?妖君亲手种下的那枝玉琼花也长得很好,萧琼每日在给他浇水。玉佩里有萧琼为妖君收进去的疗伤法宝和丹药,可能不如狐族的,妖君莫要嫌弃。”萧琼花话说得结巴又絮叨。一想到季思温那寂静又有些深沉的漂亮眉眼,总感觉脑子就空了,只能跟着他的情绪起伏,毫无主见。
“妖君……”萧琼深吸口气,停顿了一下才理清了思路,轻轻道:“妖君您不必为萧琼烦忧。狐族并非妖君的狐族。我等身肩的皆是万千生灵,不应以喜好抉择什么。无论您抑或狐族有什么打算,萧琼的心愿,唯有您安好罢了。”
萧琼的声音和他的人一般,如温润如玉。却掷地有声,透着股豁达的坚定,似能斩浪断山,总带着一往无前的无畏。
季思温没有说话,只眼睛里的晦暗一闪而过。沉默了良久,才轻轻道:“抱歉,殿下。”
“无妨的,妖君。”
“无妨的。”萧琼吸了吸鼻子,宽慰自己道。不登泰山无以知巍峨,这不过是自己实现雄韬伟略的第一步罢了。有困难是应该的,自己不应该因为季妖君身在族群身不由己,而自怨自艾。
“关于突破不易的事情,您有线索吗?”萧琼还记得最初的目的。收敛了情绪,跟季思温和软问道。
“知道些许。”季思温斩钉截铁道。“十七年前,妖皇闭关前夕。似乎所有大乘期以上的修者,皆突然掉了修为。”
“似乎整个妖界,都被封在了大乘期内,再不会有修为精进之可能。”
“殿下,有没有可能,是有人以一己之力,封印了整个妖界。”
“封印整个妖界,谁有这个大的本事?”
“有不是吗?”季思温仰起那如玉生光,毫无瑕疵的脸,手掌紧握着,回想着那无尽的黑暗与折磨,沉沉道。“当年不费吹灰之力灭了凤族,逼得妖皇匆忙闭关。在摄政王府有如入无人之境。”
“殿下,他一直都在。”季思温轻轻道:“只是现在,咱们拿他没办法。”
……
“抱歉。”萧琼讪讪收了龙佩,颇为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兰济。“没有帮上忙。”
“知道此事乃人为,并非天罚,对我白泽一族已然很重要了。”兰济摇摇头,自然也听到了季思温的话,诚恳道:“多谢。”
“只是,那位妖君,是谁?”兰济那波澜不惊的眼里罕见地带着一丝好奇。
虽然听不出来前因后果,心眼也有限,也兰济到底比萧琼多活了几十年,自然看得出来萧琼方才一瞬的怅然若失。
直觉对面的人对这位自己刚熟悉的表弟很重要。本不该多管闲事,可兰济看着那有些黯淡的潋滟水眸,还是不由自主地出声。
萧琼这才仓皇收起神色,抬眼正对上兰济认真探寻的目光。心里一愣,想起季思温那万人迷的属性,吓得虎躯一震。
“他是……”萧琼直扑簌着长长的睫毛,突然有些结舌。兰济可不在原书中主角攻之列,性格也纯良,若是对妖君有意,许也没有什么。可……
不知为什么,嗓子里像是哽住了石头一般,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季思温。
说是自己的太子妃,可他与妖君本就是被生拉硬凑的,该不作数。
可若不是自己太子妃,萧琼该介绍什么?萧琼心里摸不准,罕见地有些温吞,半天说不出来。
急得萧钰吐掉嘴里的野草,坐了起来,替他道:“是他娶进门的太子妃!”
“原来是弟妹……”兰济同样一愣,那好奇的神色荡然无存。微垂着头,淡声应了一声。
“不过这个亲事,狐族不愿意,他自己也觉得配不上天人之姿的季妖君。那位赫赫有名的季妖君,是什么意思,还两说。我看啊,这门亲事,有还不如没有。”萧钰笑着哼哼道:“哥,您和妖君要割袍的话要趁早。但凡您割袍,我便立刻请母后去为我提亲。”
“二殿下,这般作为不妥。”兰济却是朝他摇了摇头,认真道:“你和殿下是兄弟,太早去,恐有夺妻之嫌。季妖君若是喜欢您,该让他去提亲才对。”
萧钰、萧琼:“……”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
……
狐族的族地坐落在山崖之间,陡峭的巉岩上垂着一朵朵包着露水的白色小花,像是丛云一般,在灰色的寒空里,点亮了发黑的幽冷山壁。
季思温挺直着脊背坐在窗口,紧握着的拳头里,是萧琼送他的那块凤佩。那双眼睛望着远方,却无一物落在眼里,像是古井一般幽深又晦暗。
这辈子的季思温不再是被强迫打断腿,封住修为送往司宸宫,而是自己自愿去的。因为这份自愿,他让一切都有了转机。狐族愿意暗中支持自己,愿意任自己驱使,愿意奉自己为少族长。
可有了转机又如何?对于狐族来说,需要一个被封住修为,打断腿的季思温,作为与胡当博弈的牺牲品。而这个牺牲品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只怕没那么重要。
所以看似自己什么都改变了,却又什么都没改变。
因为对狐族,自己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即便惊才绝艳,可狐族向来不缺天才。毕竟没有了自己,对狐族来说,不过是少了一群子嗣中的一个罢了。即便自己被许诺日后的族长,可少族长可以有很多个。
可,对季思温来说,能够坦然永远偏向自己的,却只有一个太子殿下。
也唯有太子殿下,会在身陷囹圄,却听到自己袖手旁观的答案后,第一时间宽慰自己不要烦忧。告诉自己他所愿,不过是自己安好罢了。
季思温突然泠然笑笑,起了身踏出了自己的房间。
若是靠山山会空,倚水水会流。那要这山,这水又有何用?他会和殿下自己踏平那山海,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族长,关于上次之事,思温还有话要说。”季思温深吸口气,紧攥着自己的手,望着面前那虚掩着的房门,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