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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晚上,汉军一整的猛攻终于停了下来,安陵城内的魏军又挺过一,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只是一想到明日还要面临汉军猛烈的进攻,不知将有多少条性命消失不见,众魏兵的心情仍旧十分沉重,碗里的肉汤似乎也不那么香了。
“咦,晚上这顿竟然有肉吃,真是难得啊!”这时,一些魏兵方才发现伙头军舀在自己碗里的竟然是肉汤,尽管里面的肉片最多只有两三块,但也足以让他们激动地嚷叫起来了。
汉军围城多日,城里的粮食早就被收集起来实行统一配给,前几日魏军还能做到每日两餐、一干一稀,最近两只能是顿顿稀粥了。
今晚上不仅给每名魏兵打了满满一碗干饭,还破荒地加了一碗肉汤,的确是久违的大餐了,不怪众魏兵会如此激动。
只是与卒新兵们欢喜地不同的是,魏军中的一些军官、老卒却没有这般高兴,因为他们凭借征战多年的经验知道,往往将要历经苦战,上头才会让众军饱食一顿。
话虽如此,但他们该吃还是得吃,而且还要比一般人吃的更多,纷纷围着打饭的火头军要求给自己再加点,因为他们明白只有吃得饱饱的,才能更有机会在大战中活下去。
“粮草、器械等辎重都准备好了吗?”县寺大堂内,曹真问道。
坐在下首的吴坤道:“回大将军,辎重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启程,只是突围的军令目前只有我等几人知晓,不知何时通传众军?”
曹真微一沉吟,道:“再过一个时辰就将命令传下去。”
“诺。”
曹真又道:“城内之事可曾安排妥当?”
“末将已和城内的几家大姓打过招呼,我军突围后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曹真点零头,道:“我身边就只有你一个得力干将了,多辛苦些,等与郭使君他们会合,我等就可以转危为安了。”
两个月鏖战下来,曹真身边能够委以重任、独当一面的将领就只剩吴坤一人了,其他偏将不是被汉军斩杀,就是被隔绝在外,是以此时的曹真只能紧着他一人使唤。
当然此时的大堂内还有几位校尉在场,以曹真大将军的身份,以往是少有直接吩咐校尉这等中级军官做事的,可是眼下无人可用,他也不得不亲自对这些中级军官耳提面命一番。
“汝等也要尽心竭力,襄助吴将军办理军务,只要今夜能够成功突围,某保尔等加官进爵。”曹真对众校尉鼓劲道。
众校尉听了皆是血脉贲张、心潮澎湃,连忙齐声应道:“谨遵大将军之命。”
很快时间就已到得子时,安陵城内的五千多魏军除了老弱病残都已在东城集结,其他三面城墙上站着值守的魏军大都是草人假扮,因为色太黑,城外的汉军并没有发现异常。
曹真骑在一匹全身乌黑的高头大马上,抬头看了看色,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遂将腰间佩剑抽了出来,剑指长空,高声喊道:“打开城门,众军随某突围,杀回长安!”
“杀回长安、杀回长安”
众魏军在返回长安的口号激励下从东城门鱼贯冲出,径往汉军兵力薄弱处杀去,吴坤领着最后剩下的八百余骑冲在最前面,曹真领着步卒紧紧跟随。
负责围攻东城的是姜维,此时的他早已睡下,忽闻营寨外面喊杀震,立刻惊醒,从榻上翻身而起,直奔帐外察看情况。
现下还是腊月时节,寒地冻,姜维外袍都还未来得及披上,身上只着一层单衣,但他望见营外火光冲、人影憧憧,浑然不觉寒冷。
“发生了何事?”姜维高声问道。
此时一名校尉从前头疾冲而来,对他急切道:“启禀将军,大股魏军突然从东城杀出,现已突破我军两重鹿角拒马。”
“魏军有多少人?”
这校尉回道:“具体数目不知,据卑职观测,不下两千人,光冲在前面的骑兵就几乎在千人左右。”
“魏军这是倾巢而出,曹真这是要突围啊!”姜维听了立即反应过来,冷静地道:“汝速去整合军士上去拦截,一定要把魏军给我挡住,援军很快就会赶过来。”
“诺。”校尉连忙领命,自去组织军士迎战。
姜维对身后的一名亲卫吩咐道:“汝速去南城向丞相禀报这里的情况,请他立即派兵来援。”
“诺。”
姜维又对剩下的亲卫喊道:“取我衣甲来。”片刻后,他就在亲卫的帮助下穿戴好盔甲,翻身上马,亲自率领已经整队集结好的数百军士朝魏军杀去。
东城的喊杀声自是早已惊动了其他城门外的汉军,诸葛亮略一思索,便已明白了曹真的打算。
当即召来杨清、赵云二人吩咐道:“明之,汝立即率领本部骑兵往南驰去,吾料曹真虽从东城杀出,但必会折向南逃,大概郭淮等人此时已距南城不到十里了吧。
汝速去拦截,勿要使曹真与郭淮大军会合,拖上一阵,吾等随后杀来。”
“得令。”杨清拱手领命,奔出帐外,回到营地,开始点兵聚将。
诸葛亮又对赵云道:“子龙,汝同样率领本部兵马往南赶去,支援明之。”
赵云抱拳称诺,问道:“丞相,某率军离去,不知东城的魏军又该如何处置?”
“老将军放心,吾将立即与安国、德艳他们过去增援伯约。”诸葛亮微笑道。
赵云点头道:“云明白了,丞相放心,某这就去和明之断曹真的归路。”
曹真选择在今夜弃城突围,打了姜维一个措手不及,此事虽然有些出乎诸葛亮等饶意料,可杨清、赵云、关腥人俱是一时名将,麾下部众训练有素,深夜集结兵马依然能够做到整齐迅捷。
大约只过了两刻钟,杨清便已集结好麾下的数千骑兵,引军向南驰去。
只是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一些,刚出营门不久,就听得东面传来阵阵马蹄声响,似有大股骑兵到来。
“不好,定是郭淮也派遣骑兵先行一步。”杨清惊道。
右侧的柳隐急忙问道:“使君,那我等现在该当如何?是要奔去东城支援吗?”
“不,丞相给我们的军令是去南面拦截,魏军骑兵虽已到达,但郭淮的步卒必定还在后面。我们赶过去拦截步卒,东城自有丞相他们应对。”
柳隐点零头,道:“末将明白了。”
“万胜、万胜,万胜、万胜”
就在此时,曹真与赶来接应的费曜成功会合,众魏兵忍不住欢呼起来。
姜维虽然应对有方、调度及时,但手里的兵力毕竟不到三千人,曹真突袭之下本已只是堪堪挡住,此刻背后又遭数千魏骑猛攻,内外夹击之下终是拦魏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