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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快看,长安就在眼前了!”柴迅勒马停下,用马鞭指着前方依稀可见的城墙。
徐贤、萧绰虽然是契丹人,却也对这大名鼎鼎的长安城印象颇深。毕竟,汉人诗中对长安的繁华可是描绘到了极致。
尤其是杜牧的那句“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还有诗仙李白的“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无一不在诉说这座汉唐古城的人文风貌。
“贤哥,我要在这长安城里多住几天,也学杨贵妃那样泡泡华清池,游游未央宫。”萧绰脸上透出掩不住的兴奋。
徐贤则是一边点头,一边诗兴大发,笑吟吟地说道:“那你岂不是成了碧池新涨浴娇鸦,分锁长安富贵家?”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萧绰回头望了一眼柴迅,指望他能给些提示。
结果柴迅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听懂。他穿越前就是一名工科狗,面对诗词歌赋,足有一大半只能从字面意思理解,至于出处,典故,则更是一概不知。
不过,穿越前他来过西安,知道这里有兵马俑,大雁塔,大明宫……最要紧的是,马上就能吃到那别具风味的羊肉泡馍了。
他忍不住咂咂嘴,又用力吸了吸鼻子,指望能够闻到一丝羊肉汤的浓香味。
萧绰用马鞭敲了敲他的脑袋,好奇地问道:“柴迅你在干什么?”
“我呀,我在想……”柴迅竟然一挥马鞭,纵马朝前驰去。
让你这坏丫头敲我脑袋,我自己先去吃羊肉泡馍啰!
大道上扬起一阵滚滚烟尘,枣红马和柴迅却瞬间不见了踪影。
“呀,柴迅这个混蛋,扔下我们自己跑了,贤哥,咱们快追!”
“绰妹,慢一点儿,等等我!”徐贤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才发现怎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离着城墙越来越近,柴迅的马也慢了下来。
这,这怎么可能?城墙上怎么会有一个大缺口,还被烧糊了一大块?咦,城门上的木板呢?怎么连个人影儿也没有?
柴迅越来越纳闷,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眼前的并不是长安城,而是什么不知名的小孤城。
他终于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吃力地挑着两担柴,正朝着那空洞的城门走去。
“请问老汉,这里是长安城吗?”柴迅下马,拦住那老头,躬身问道。
老汉看他骑着高头大马,背后还背着一把大刀,吓得把柴担往地上一搁,转身就要跑。
一边跑,还一边喊着:“不好啦,又有大头兵要入城啦!”
由于跑得太急,脚下的草鞋突然散开,绊得他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柴迅赶紧上前扶住,柔声说道:“老爹莫怕,我不是什么大头兵,只是个过路人,想要问问这里是不是长安城。”
老汉听他声音柔和,并无恶意,这才定下心神。眯着眼睛把柴迅又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是啊,这里就是长安城。”
柴迅捡起老汉匆忙间扔下的柴担,递了过去,又道:“长安城怎么会变成了这般模样?”
老汉接过柴担,叹了口气,“哎,我自幼就住在长安城,想当年,这里是何等繁华?可是如今不是姓王的占了城,便是姓刘的占了城。
后来,东西都被抢光了,房子也被烧了一大半,人也被杀了个七七八八,年轻人能逃走的都逃走了。只剩下我这样的老人,腿脚不便,也跑不远,只能留下来。
哎,小伙子,你来说说看,这里究竟还是不是那个盛极一时的汉唐古都长安呢?”
柴迅显然答不出这个问题,在他心目中,长安应该和洛阳一样繁华鼎盛才对。他根本没有想到,就算洛阳也曾被战乱洗劫一空,但它到底是在中原,很快便恢复了人气。
而地处西北边陲的长安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朝代更迭,历尽战火,这座十三朝古都终于元气大伤,再难恢复了。
此时的长安别说是羊肉泡馍,一眼望去,城内开张的店家都是少之又少。
只有几个戎装打扮的兵痞,聚在一旁的地上,正赌着骰子。
柴迅告别担柴的老汉,牵着马朝城内走去。那几个大头兵立马被他膘肥体壮的枣红马吸引了注意。
不过,他们也十分善于察言观色。只偷偷瞟了一眼柴迅的眼神,就知道这不是个好惹的人物。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
庄家一边摇着骰子,一边瞅着柴迅从自己身侧走过。心中暗想,这又是谁家的公子哥儿,准备来长安大展拳脚,开疆扩土了?
我要不要趁早结交,也好在军中谋个差遣,总胜过在这路边开赌坊,摇骰子……
等着看结果的大头兵便嚷嚷起来,“这把要再不开大,老子就……”
“你想怎么样?”庄家抬眼斜睨着他。
大头兵立马不敢吱声,只是把下在大上的银子,悄悄用手指向内挪了挪,似乎想改到小。
他叫季长发,这是他身上最后的一点儿盘缠。这一把若是输了,今天不光得睡在街上,而且连午饭也没了着落。
自从跟了丘将军,自己得了不少的赏赐,可惜这长安城已是一片废墟,实在没什么油水可刮。
如今丘将军投了北汉刘继元,自己本该也跟着去太原的,谁知道行军途中吃坏了肚子,便被留在这长安城中。
一晃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若不是在路边这个赌摊上,凭着不错的运气,每天勉强赚个温饱,自己还真不知道前路该在何方?
又有穿着富贵的一男一女牵着马从摊前经过。季长发愈发纳闷,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怎么来了这许多贵客?
可惜看起来都是不好惹的主儿。不然趁着月黑风高夜,和兄弟们联手干一票,那真是三五年都不用愁吃喝了。
季长发虽然一气想了这么多,可手上一点儿没停,庄家连着又开了五把大。
他刚才输的银子,又都赚了回来。一时窘境稍缓,他便想收手。谁知被输的人拉住胳膊,怎么也不肯放手。
“怎么地?老季还改性了?今天赢了就想走?你是真打算让哥几个喝西北风啊?”
季长发却干脆把骰子盖一按,低头说道:“咱们罢手吧,今天兄弟几个干一票大的。”
说着,意味深长地朝着远去的萧绰和徐贤努了努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