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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开花整了整衣衫,大步朝着一席雅座走去,一路上直觉得自己今日格外受欢迎,谁见了都是笑脸相迎。
他跷起二郎腿,伸手抓了一把瓜子,嘎嘣嘎嘣得磕起来。一边磕,一边摇头晃脑听着曲。
前方的戏台上正是红红绿绿一片热闹。柴迅左右看了一大圈,这时才跟过来,不紧不慢地说道:“脸上挂个大王八,还走得如此坦然,胡兄实在是好心胸,好大气!”
“你说什么?”
“我说你脸上有只大乌龟。”柴迅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胡开花大惊失色,赶紧低下头伸手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脸上立马横七竖八都是些黑道道,就像那戏台上的张飞一般。
他气哼哼地骂道:“个小王八羔子,可别再让老子碰到。不然保管叫他屁股开花。”
好在他并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坐下来看了一会儿戏,气也就消了大半。至于在人前丢脸的事,更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柴迅白白替那淘气的小男孩捏了一把汗。
亥时一到,戏台上立即鸣锣收戏。厅中众人都知道好节目马上就要开场了,赶紧抢个居中的位置落座。
就听得曹公子对着李公子一声响指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看对角里的那个生面孔。
顺着他的眼光瞧去,只见一个朱颜粉面,明眸皓齿的俊朗公子,一身鲜亮奢华的衣饰,堪堪衬托着他的冷峻高傲。
旁人都在夸夸其谈,唯恐自己落了下风。唯独他好似身边无人一般,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棋盘上的珍珑棋局。
“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吗?”曹公子压低嗓门,悄声问道。
见李公子茫然地摇头,他自觉有些得意。自己这“江湖百晓生”的名号可不是凭空得来的。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刻意放大了一些音量,“他就是青城派余长江的小儿子余天池。”
“不像,不像!”李公子连连摇头道,“他真是余长江的儿子?他二哥余天骄我熟得很,那厮经常跟我们一起来此作乐。可从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弟弟呀?
再说这玉面公子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余家的人。身上并没有那股尖酸的猥琐劲儿。”
他这话引来周遭两道赞许的目光,当然就是柴迅和胡开花了。
曹公子听了这质疑,倒也并不生气,把头凑过去低声说道:“李兄再仔细地寻思寻思,没准就能寻到其中的诀窍了。”
他还想借此卖个官子,显显自己消息灵通的本事。却听旁边一个声音大喇喇地说道:“什么窍门不窍门的,他不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大姑娘吗?”
多次见过萧绰女扮男装的柴迅闻言立马会意,“我说这余天池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原来也是女扮男装啊。要不是胡兄提醒,我恐怕还会被她蒙蔽许久。”
“嘿嘿!”
胡开花望着隔壁目瞪口呆的李公子咧嘴一笑,“就凭我胡开花的眼力还能有错?我见过的女人,怕是比你们见过的母猪都多。
别看她其它地方掩饰得还不错,不过那脸蛋的轮廓,只有女子的柔和,全无男子的棱角。你们再看看她的手指,是不是玉笋纤纤……”李公子听了连连点头,一时对胡开花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姑娘逛窑子,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听到的也就图个乐和,别再跟个长舌妇一般多嘴多舌,背后乱嚼舌根了。”
胡开花这话显然是在挤兑一旁的“江湖百晓生”曹公子。曹公子抬眼瞧了瞧胡开花腰上的短柄绣冬菜刀。情知这飞花大侠是个不好惹的货色。只得将满腹的八卦生生咽回肚里。
却说这余天池自幼就不爱习武,只愿做个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余长江也就由着她的性子,替她请来名师上门教导琴棋书画。
在家有父母和两个哥哥宠着,这小妹妹当然也就生得格外娇惯些。平日里,她说了一,就没人敢说二。
这日,她见二哥余天骄许久未归,便一时兴起扮了男装,来到这妙音阁中寻哥哥。
说是寻哥哥,其实也是小女孩好奇心重,听得柳梦玫的大名传得广,想来亲自见识见识。
谁知上了这妙音阁三楼,才发现,这里全是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哪儿有五彩霞衣柳梦玫的身影?
她觉得十分无趣,又不甘心白来一趟,索性看起珍珑棋局来解闷。
台上又是一通锣鼓声,紧接着一个身姿婀娜的美女,妖妖娆娆地走了上去。她巧笑顾盼地扫视了一番台下,眼见几个相熟的面孔都已经到齐了。
这才眨眨眼,慢悠悠地说道:“各位相公可都准备好了吗?”
莺歌般的声音一出,立马引来台下一片夸赞。
“华兰姑娘今天穿得好动人,好妩媚!”
“华兰姑娘你可算来了,我每天来妙音坊就为了一睹姑娘的芳资,什么五彩霞衣柳梦玫,那都是次要的。”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呜呼哀哉,华姑娘,你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辣么美吗?”
“今天还请姑娘别卖官子,早早地说了题目,也好让我拔得头筹。”
“哼,就凭你?还想拔头筹?我看呐,啧啧,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你说谁癞蛤蟆?谁,谁想吃天鹅肉。”
那人把眼一斜,故意学着他的样子歪着嘴说道:“我说的天鹅肉当然是柳,咳,当然是华兰,华姑娘。至于癞蛤蟆是谁,我劝你还是自个儿回家去慢慢品吧。”
两人眼看着就要撸起袖子干架了,华兰姑娘却恍若未闻。此刻她也注意到了台下的两张生面孔。
一个正是隐然有王者之姿的柴迅,另一个就是那女扮男装的余天池。再加上一个潇洒不羁的胡开花。
看起来,今天的题目虽然不难,但若是能有胜者,只怕也是在这三人之中了。
只见她将玉臂抬起,指着正中那一方榧木棋盘,悠悠地说道:“柳姑娘说了,今天就不再为难大家了,选一道简单的题目,第一个答对者便可入内去。”
众人一听此言,都是一片欢呼,柳姑娘的题目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重样,而且道道刁钻古怪,少有能够看懂的,更别说答出了。
难得她心情好,今天出了道简单的题目,这天赐的良机竟被自己碰到,实在是一大幸事。
“是什么题目?华姑娘快点儿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