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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道了谢,走出了小院,向着大叔指的方向走去,没过多久,果然看到了一大片的竹林,林间的小路上有了阴凉,我放慢了脚步,慢悠悠地走着,林子很大,走了好久,始终没有看到尽头,我有点踌躇不前,根据大叔的描述,去湖边的路不应该有这么远,难道我走错路了,回头看向来时的路,到处都是竹林,也看不到来时的进口。
想了想,决定还是继续向前。静寂的竹林里忽然传来沙沙的声音,我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声音隐隐传来,忽远忽近,辨不明方向。
我继续向前走去,中午的太阳直射着,的确有种慵懒的感觉。前边不远处第一次出现了岔路,我犹豫着竟然无从选择,最后还是随意选了一条,都已经决定了不留恋这个世界,为何遇到事情还是在分辨着选择,我自嘲一笑,踏进了一条小道,道路很曲折,但仍没有走出竹林,曲径通幽指的就是这里,竹林似乎太过于安静,风声与动物的声音都没有了,我警惕的看看四周,忽然好笑的又放下了戒备。
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我停了下来,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本就没有打算回去,来时也没有储备干粮和水。发干的嘴唇有些疼,我舔了一下,开始后悔这一趟的旅途,既然都是离开,为何不自己舒服一些呢?呆在那个房子更为合适。沙沙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紧张的四处张望,依然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于是打算站起来继续走。
可是低头却看到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爬上了一条青色的小蛇,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那只小蛇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扬起蛇头嘶嘶的吐着信子,我更加不敢动了,对于这种软体动物,我天生的有一种害怕,平常连菜叶上偶尔见的虫子我都噤若寒蝉。它却很是放肆的从我的一只脚爬向另一脚,然后就向我的裤腿钻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啊的一声跳起来,甩掉它,不顾一切的向前跑去,不知跑了多久,小腹越来越疼,在头晕眼花之际我看到了一处房子,连忙跑了过去。
房子是竹子盖成的,外面的篱笆门并没有关上,我跑了进去,跑到屋旁,拾阶而上,站上门口的平台时才呼出了一口气,回头看去,哪里还有蛇的踪影,我不禁感觉自己有点好笑。
转身再看,门不知道何时打开,我犹豫了几秒,还是进去了,里面铺着薄薄的席子,我看了一下自己带着土的鞋,弯腰脱掉。
抬头看到一面宽大的画作,光线有些暗,我走了几步,看去,上面浮云蔽日,下面洪水横流,水中却有几只木盆,里面躺着如玉的婴儿,栩栩如生。
我向后退了一步,门这时吱呀一声关上了,我小跑几步去开,如先前遇到的情况一样,丝毫不动,我放弃,重新回到了画前,那些婴儿果然如我前几次所见到的一样,以我贫穷的想像,也想不出这是什么情况,于是绕开它,向里走进,里面的光线很亮,对面有着半开的木质推拉门,屋中摆放着竹制的桌子,四周放了草垫,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齐全的茶具,从一旁过去,我走向了推拉门,推开后发现外面竟然是一片湖水,湛蓝如玉,我走出去,踏在了宽大的木台之上,低头看了看没有穿鞋脚,回头再看看放鞋的门口,笑了笑,赤脚向前走去,竹制的平台很大,就如一个院子,我走下高高的台阶,才看到下面有着蜿蜒的小路像湖边伸展,两边郁葱的竹林投下了阴影。
向前不多远,有着木质的栈道,一直延伸到湖水里,在那里搭建了一个八角的凉亭,我走过去,发现这里真的是一处绝佳的观景点,三面环湖,一面背林,站在这里心里无比的舒畅,似乎多日来压抑的情绪在这里全都化为空气,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眺望远处的湖水,隐约感觉这应该就是那个猫的小湖,湖泊真得不小,也很纯净,纯净得如同孩童。
远处时而有声音传来,听得不太真切,大约感觉应该是人声,可是极目远眺却连一个影也找不到,四周也看不到其他出路,好像只有我来时的一条道。
这么好的地方,竟然没有人来,我感觉有些奇怪,猜得不错的话,这样的地方应该是妥妥的打卡圣地。如今没有别人的打搅,似乎正合了我的心意,我慢慢平躺在小亭里,看着天空飘过的白云,很是羡慕,就这样静静躺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慢慢地抚上小腹,那里有一个生命在形成,可是我却要扼杀他,没有人能体会我的痛苦,更没有人会在乎我们的死活,也许乌涂会紧张这个小生命吧!
但又有些不太可能,他两次那么残忍的对待他,不像是爱他的样子,然而他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顽强的留在我的腹中,也许,乌涂并不在乎,他现在有了梁一,那个美丽迷人的梁一,他会再有孩子。
所有的事情如谜团一般,可是我再也不知道答案了,我只想在这个如此美妙的地方结束一切,带走一切。白云上面出现了王桥绝望的眼神,我的眼睛湿润了,眼角有了泪珠。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难过的日子却很漫长。
也许我的体质太虚弱了,也许我太累了,在思念的悲伤中,我竟慢慢进入了梦乡,直到听到有人喊我:“梁一,梁一。”我才从梦中醒来,夜晚已经来临,没有月光,周围显得黑暗可怕。
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人,呼喊声是从哪里来的?慢慢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我站了起来,走到了湖边,从这里的高台向下看去,湖水应该不浅,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一次感觉空气带来的美好,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想象中的入水声并没有传来,我却还在不停的下落,我睁开眼,看到满目的狰狞,到处有着无数的脸,可怕的血红眼睛都在注视着下落的我,在这里,害怕也没有用,我一直往下掉,不知道掉了多久,终于摔在了地上,没有想像中的疼痛,下方很柔软,柔软的如同人的怀抱,我站了起来,脚踩到的感觉确实柔软,打量四周,一片黑暗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