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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第三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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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晓晓虽人还在月子里用不着她到场,却知道洗三礼放到太和殿来办必是少不得叫人羡慕嫉妒恨,是以一早就与胤礽商量过,既然场地规制高,旁的就该简单些,一方面是能堵了外朝那些个人的嘴,二来也是给老爷子表个态,表示咱虽然得了恩宠却并不是放肆不知分寸的人。

不然万一老爷子只是当时那一下有感而至,他们还顺着梯子往上爬一副皇太孙是囊中之物的样子,岂不是上赶着作死?

事实证明,这样的谨慎一点也不多余。

这三天里大阿哥并没闲着,素来洗三都是爱新觉罗内部热闹热闹,可眼下里地方改在了太和殿,性质不一样了自然外朝也少不得参与其中,而朝中有跟老爷子一个立场觉得嫡子嫡孙本就该超拔不同的,就有觉得东宫势强绝非什么好事的,更有凡事都只咬着规矩二字的老古董,稍稍一煽动,自然就有人乐意冒头的敢死队。

老爷子早先就发了话定在太和殿,又已经着礼部筹办,怎么着叫堂堂天子朝令夕改的道理,这些人倒是知道不在这上头去撞南墙,而眼下里东宫又行事谨慎,小阿哥用度洗三礼章程都再寻常低调不过,总不能在这上头说事儿指着东宫不够高调吧?

好在老爷子爱屋及乌的心并非一时心血来潮,对胤礽也始终来得偏心眼。

眼见着胤礽一副小心谨慎其他半点不敢逾越的样子,和小包子几乎跟胤礽小时候如出一辙的小模样儿,康熙越发一腔慈父心肠,大手一挥就要赐名,终于叫等了大半个上午以为要无功而返的敢死队们打起了鸡血——

“皇上,这不合规矩啊!”

说话的是副都汉御史张成颐,年逾七十正是朝中出了名的老古板,素来以效仿唐太宗时魏征为人生目标,凡事只咬着规矩二字,一旦违了规矩再合情再合理,他也会摆出一副要死谏的样子,便是没有大阿哥煽动,在他瞧来这小阿哥洗三礼放在太和殿也是大大的不合规矩,再听到老爷子还要辞命,便是赶在其他人得了示意之前,以与年龄极为不匹配的灵活速度,一溜儿的跪在了康熙跟前。

“皇上,这宫中阿哥赐名素来都是等到周岁之后,小阿哥虽系出东宫,论自身却到底不过白身,何以能事事越于人先,实不符规矩体统啊!”

胤礽本就不是禁不得事,更不是怕事的人,想明白从前在作死行事变得有分寸和眼见着旁人指着自己儿子说事儿还无动于衷完全是两回事,便是眉头一皱就想要上前接话,可还没等他来的及动作,就被站在他身边的岳父大人拽住了,回头一看,只见石文炳顶着一贯没什么太多表情的面瘫脸朝自家亲爹处使了个眼色。

“这话挺有意思。”

康熙本就站在高处,可谓是一眼就将场中各人的表情尽收入眼底。

比起严晓晓和胤礽心中的顾忌,康熙显然更加明白东宫嫡子的出生代表着什么,又会在朝中引发怎样不见硝烟的震动,看着石文炳拽完胤礽之后就重新袖手当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康熙几不可见的扯了扯嘴角,可目光转到张成颐话音落下之后大阿哥和在场几人像是吃了苍蝇般的脸色上后,眼中又不由得暗了一暗。

“朕怎么不知道这予皇孙赐名还有什么惯例可循?”

往远了说,大清入关之前可没有这样那样的许多规矩,入关之后顺治爷驾崩得时候儿子都还是小萝卜头,更别说孙子,是以,这正儿八经给皇孙取名到康熙这儿才开始,而往近了说,庶出的不算嫡出的皇孙,眼下里统共也就是胤禛家一个,东宫一个,又哪来的什么劳什子惯例。

康熙并未直接动怒,语气听着十分的平静,叫张成颐不由得胆子大了起来,“可宫中出生的阿哥皆是如此,既是皇孙,更不该越过皇子才是……”

这话乍一听似乎有理,可细细一琢磨却哪哪儿都是毛病,不说紫禁城中,就是寻常人家,又有哪个嫡孙得照着庶子的例子来?岂不是荒天下之大谬?

康熙是知道张成颐这个人的,看着嘴上一套套的,实际上则是个再糊涂不过的,若不然也不至于忠君老实了一辈子,甚至于灭三藩平准格尔这些大事上从未站错过队,到如今临老要退休了才混上个看着品级高实则没什么用处的副都御史,便是只冷眼瞧着他,瞧得他自己也有些接不下自己的话了,才径直翻过这一茬儿,转而轻飘飘的抛下一句。

“再者,谁又说弘昊不过是个光头阿哥?”

大阿哥在张成颐说到不过一介白身的时候,心中就已经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眼下里听了这话不由得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却没成想正好撞上了康熙看过来的目光,大阿哥不敢低头也不敢转开视线,只能佯装出一副同样为胤礽不忿的样子。

康熙嘴角动了动,就迎着大阿哥艰难维持着这幅表情的目光,径直抛下一道炸雷。

“皇太子的嫡子,理所应当该是皇太孙,若与旁人相提并论,这才是没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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