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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胤禛改玉碟的事儿便发了明旨。
已经成年，且还是皇子阿哥里头独一份的郡王，又一向跟太子爷亲近, 胤禛本来就在朝中的地位越发水涨船高, 陡然老爷子这一通操作不由得让人有些浮想联翩, 反倒佟家相当稳得住, 经过隆科多的事儿后佟家也算是看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彻底老实了下来, 对于八阿哥的笼络讨好避之不及不说，眼下被这样大的馅饼砸到头上, 也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喜色，反叫有心打探的人越发看不明白。
而更让朝臣看不明白的，还有另一道旨意。
十四阿哥被老爷子封了青海八旗绿营任副都统, 开年大婚后便启程, 大臣宗亲里不乏消息灵通的, 自是知道十四阿哥昨夜在养心殿外跪了一夜, 加上其母德妃也不知道是哪里招了老爷子, 总归算是犯了忌讳, 可说这是罚吧, 也算是眼下皇子阿哥里头少有任了实权的，可说要是赏吧, 打发到青海那么个不太平的地儿, 又着实不像。
旁人看不明白, 胤礽却直接了当得很，下了朝陪着用饭的时候就径直问了老爷子。
事情最先是胤礽捅到老爷子跟前的，就算他不问老爷子也会叫他来说上一说，可这老爷子主动说和他主动问却是两回事, 果然，见他一副有阿玛万事足的信任依赖样子，康熙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笑容，挥退了身边伺候的人，一边给胤礽夹了菜一边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叫胤礽放下心，没得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伤神。
“这么说，德妃娘娘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胤礽在老爷子那儿听了一耳朵，免不了回来就跟自家媳妇学舌，看着他一脸抖机灵的模样儿，严晓晓抽了抽眼角，非常不给面子的转了话头。
“青海那么个地界儿，光是策妄阿拉布坦怕是都够十四阿哥喝上一壶了。”
十四阿哥一向爱在老爷子跟前立冲动少年的人设，这种人设显得没太多脑子却有勇气有热血，凭着这个人设也没少笼了老爷子的宠爱，谁知道这回撞到了枪口上。
十四阿哥压根就不知道德妃是因为什么踩到了老爷子的雷区，更不知道里头还掺杂了武氏那档子骇人听闻的人，自然说话都说不到点子上，翻来覆去的只能捡着德妃在宫里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老爷子看在胤禛和他的份上给德妃留点颜面云云。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这个康熙就想起了德妃是怎么恨不得胤禛去死，以及这些日子传来的消息里说的十四阿哥在私底下是怎么编排胤禛这个兄长的，本就余怒未消，听着更是一个茶盏直接就砸到了十四阿哥跟前叫他闭了嘴。
狠狠将其训斥了一顿之后仍觉不够，想到依着德妃现在这样子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叫十四阿哥留在德妃跟前是祸不是福，在儿子看着还能救一救的时候，老爷子自然不想凭白无故的让这儿子废了，大手一挥让在外头跪着醒醒脑子，然后就起了旨意，挑挑拣拣的直接将人打发去了青海。
而与此同时，还有一副送到八阿哥府上的大字——自律自省。
老爷子虽然目前并未如历史上那般厌弃八阿哥，却多少觉得他有些不自量力心比天高，便是有心用他也多少得给些警醒，而八阿哥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这么四个字下来，怕是不亚于当年老爷子给胤禛的戒骄戒躁的威力。
严晓晓琢磨了半天，盘算着基本上这次的目的基本上都达成了，才揭过这一茬儿转而问起——
“那武氏呢？”
老爷子对武氏所说的话将信将疑。
说她说的牛头不对马嘴吧，许多被一嘴带过的东西一细想起来又让人心惊，说她说的确有其事吧，又有些天方夜谭名不副实，如此之下，老爷子自然不会直接杀了了事，自有人接手去继续在武氏嘴里深挖。
“那人，许是真的有些奇异来历。”
武氏说的那些与他做的那个不知真假的梦几乎无一处不合，胤礽怕严晓晓多思并未告知过她那个梦的内容，说到武氏这点也只能含糊代过，转而说起其他。
“你也知道□□皇帝曾被红夷大炮所伤，是以，到太宗世祖皇帝对此一道便皆有些忌讳，汗阿玛知晓师夷长技以制夷的道理，剿三藩之时便命南怀仁监铸大炮，后戴梓以布衣从征得了汗阿玛赏识招入宫中，却发现这人是个研究火药大炮的天才，只是后来南怀仁斥他私通东洋，汗阿玛便判了戴梓流放……如今想来，也不是没有南怀仁嫉贤妒能的可能。”
关于戴梓，严晓晓大概也知道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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