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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浊敢对书卷发脾气,却不舍得惹他,慢慢在一旁给鹤栖寒研墨,沉声问:“师尊要写什么?”
“你撕掉的那卷功法。”鹤栖寒垂着眸子,长睫在灯下垂下阴影。
他悬着手腕,皓腕随着书写不断拧动。鹤栖寒写一段,便要轻轻放下笔,到一边去咳上一阵。他进来时给沈浊准备了许多伤药,却没有准备自己该吃的,便只能一点点扛过去。
沈浊看得心疼,若非这人把自己扔在妖兽堆里一个月,沈浊只会以为他是个气质如兰的公子。
鹤公子写的断断续续,但不算慢,很快将那篇晦涩难懂的功法默写下来,伸手递给了沈浊:“撕。”
沈浊拿着他好不容易抄下来的功法,惊愕:“什么?”
“不是想撕功法么,”鹤栖寒已经垂下头去,再次开始默写那卷功法,“我写一百卷,给你撕。撕不痛快就继续。”
这话从前鹤栖寒也说过,沈浊想要什么却买不起时,鹤栖寒便说,日后买一百个给你挥霍。那时只觉得师尊有趣,可此时同样的话从鹤栖寒口中说出,沈浊却觉得毛骨悚然。
“师尊!”沈浊想反抗,鹤栖寒却已经将他弹了出去。
外面尽是沈浊拼死了也打不过的大魔,他护着功法左躲右藏,大魔的利爪很快从他身上挖下一块肉,沈浊捂着受伤的腿,跳上了一颗高树。
大魔在底下撞着树,沈浊赢得片刻喘息之机,抱着怀中散发着油墨味的功法,忽然觉得委屈,痛哭起来。
鹤栖寒手上一抖,忽然想起,沈浊一头雾水地被他带进来,不眠不休地杀了三十天妖兽,一次都没哭过。
如今却为了他一卷手抄的功法哭。
鹤栖寒大脑空白,心口刺痛,泪水宛若断了线的珠串,簌簌落下。手腕悬在空中,墨水凝成一整滴,染脏了已经写好的功法。
他忽然想活久一些,久到能用普通的法子教养沈浊长大。
胸口越来越难过,鹤栖寒面无表情地用斩情剑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道,随手擦去眼角的泪,提着剑出去,一剑削了沈浊赖以藏身的树。
鹤栖寒足尖点在正在倒塌的树上,从沈浊怀中抢出那卷已经被揉皱的功法,一把火烧了:“你不想撕,我帮你撕。”
沈浊含着泪,眼中是鹤栖寒那截露出的手臂,上面深深浅浅,已经有了十几道伤痕,都是斩情剑的手笔。
沈浊泪如雨下,安静地哭,回到静室后,双眼空洞着,却流不出泪来。
鹤栖寒声音淡淡:“我还以为你会扑过来,哭诉我不爱你了。”
沈浊:“然后被你丢出去喂魔?”
鹤栖寒轻笑一声:“自己处理伤口。”
他随手丢了那一页沾了墨点与泪水的纸页,继续抄写。
沈浊捡起那一页纸:“师尊……这页可以不撕吗?我想留着。”
鹤栖寒想劝他不要留下这种不好的记忆,话刚出口却是:“随你。”
沈浊于是捡起那一页纸,小心翼翼地叠好了,夹在里衣与心口之间,而后用鹤栖寒准备好的伤药处理了伤口,拿起毛笔,学着鹤栖寒抄写功法。
鹤栖寒看了他一眼,沈浊费力地勾起唇角:“抄够一百卷就行了,对吧。”
鹤栖寒不再看他。
写字还是在奈何城时,鹤栖寒教沈浊的。那时候的师尊不爱笑,话语却总是温暖,无论他写得怎么样,闹了什么笑话都不会对他动怒。而如今的师尊,虽然会笑,却实打实像一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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