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芙姑娘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入夜时分。
冬雪纷纷扬扬地下着,不很厚,却足够将夜里行走之人的行迹暴露,却也能替某些高手将行迹迅速掩盖。
一枚轻如飞燕的黑色身影飞快地在一道又一道屋檐之间跳跃,最后落在羿王府亮着灯的书房顶上。所过之处,仅仅留下一点点几不可见的脚尖印子,又很快被薄雪填满。
殷如歌身形很快,动作很轻,等周围的暗卫反应过来的时候,殷如歌已经来到司徒易峥书房门口,轻盈落下如同九天玄女降世,丝毫没有身为闯入者要隐匿的自觉。
紧随殷如歌身后而来的暗卫将殷如歌的退路团团围住,警惕地盯着面前几乎瞒过他们所有暗卫眼睛的女人。
屋檐下为迎接九皇子回归而新挂的灯笼耀着女人的倩影,一身夜行斗篷却巧妙地将女人的具体身形掩盖。可她一双杏眸中透着清冷,足以让所有暗卫想到“天煞”二字。
殷家长女殷如歌,天生红眸不与人近。
可外人只知殷大小姐绝美无双,聪慧过人,精于算计,商界翘楚,却不知她的功夫竟已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若不是她自己现身,只怕她此刻当真潜入书房他们也毫无察觉!
是他们的防卫太弱了吗?但他们都是小时候便跟着主子,十年来为了给王爷复仇东山再次日日苦练的精锐。目前为止,除了主子,再没有第二个人能逃过他们的天罗地网。
当年那个小小年纪便英姿飒爽的女娃娃,每每与主子比武时候都能打个平手,原以为是主子让她,如今看来,此女子本非凡人。
如今长大,竟越发深不可测!
书房里,司徒易峥正悠闲地烤着火,看着书,一点都不像是丢了皇妹之人,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能淡然处之。
上等梨花木案上放置着极品端砚,里头本来磨好了的墨因为许久未用,迅速又凝了起来。然那股淡淡的墨香,却在温暖的房间里氤氲着。
晕黄的烛光勾勒着他那张亦正亦纯的脸,倒衬得他的五官比白日里柔和不少。
听到动静,司徒易峥幽深的眸子轻抬,紧闭的薄薄木门隔绝了他的视线。
随即他幽深的眸子里浮动起忽明忽暗的光泽,想不到她真的来了。为了一个暗卫。
“让她进来。”司徒易峥朗润的声音响起,清晰地传入殷如歌耳中。暗卫们收到命令,当即隐匿在黑夜中,如同出现时候那般形同鬼魅。
江湖上传言厉害非常的雪庐公子,并不真的只是朝堂上传言的残废九爷这么简单。而真正见识他的真面目的人只怕不多。
连殷如歌都心里纳罕,这个连一星堂都搜集不到太多资料的雪庐公子,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他如今回京,难道真的只是来参加自己妹妹的婚礼的?
木门打开,司徒易峥的目光自然落在殷如歌身上,幽深如同古井,又如同旷古之前的一眼,深邃而让人捉摸不透。
殷如歌身着夜行衣站在那里,宽大的黑色斗篷将她绝美的身形掩盖,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夜色中绽放的一朵黑莲,又像罂粟,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殷如歌不动声色地摘下帽子,便露出她那双清冷绝世的眸子。而她身上的冰冷气度,透过那斗篷上吞噬万物的黑色展露人前,仿若这是一朵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莲,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将你引向她。
可惜依旧蒙着脸。
“殷家长女殷如歌,将门之后,果然不辱门风,”司徒易峥声音沉稳,却带着一种隐隐的压力,如同铅石压上人心,“只是殷大小姐如何对我易王府的路线如此熟悉,直接便寻到本王的书房来了?还是说,殷大小姐调查过本王?”
最后一字落下,那话语便向一把重锤锤上殷如歌的心口。若是一般人,早被这样帝王一般的威严吓破了胆。
然殷如歌到底非常人。
她不过抬起纤纤素手掸了掸身上落下的微雪,抬眼面不改色道:“王爷不必给民女扣上什么罪名。偌大易王府,只此处灯火通明护卫众多,只怕是个傻子,也知道此处有何人。至于此处究竟是书房还是卧房,如歌却并不知晓。”
“哦?”司徒易峥的尾音明显带着怀疑。他那好听的低低的嗓音带了一些蛊惑人心的低哑,仅仅是一个“哦”字,也让人心头不自觉地一跳。若是心里有鬼,只怕此刻统统都暴露在他的眼前。
“殷大小姐倒是能言善辩,”司徒易峥幽深的双眸紧紧地盯着殷如歌,嘴角挂着的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就像是浅浅玉面上反射的淡淡月光,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只是不知殷大小姐深夜闯我易王府,意欲何为?”
面对司徒易峥一步步的逼问,常人只怕早已喘不过气来,殷如歌却仍旧气定神闲。她不慌乱,也不气恼,好像司徒易峥的试探在她眼中不过再稀松平常的事,半点也引不起她的情绪波澜。
她甚至好像懒得去猜,猜司徒易峥这样的试探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只纸叠的千纸鹤:“易王殿下既请君入瓮,反倒要和民女讨论夜闯易王府的罪过吗?”
那纸鹤不大,展开来恰好托在殷如歌肤色莹润的掌中。原本那纸鹤司徒易峥就折得十分精致细心,如此一衬托,倒像是一件艺术品。就这二人的样貌品格,若不是此刻的气氛有些紧张,这只纸鹤只怕会被旁人误会成定情的信物。
这是今日在街上小孩儿塞到殷如歌手里的。
司徒易峥抬手将面前的书册合上,悠悠地问:“你既把幼年的事忘了,又如何确定这是本王给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司徒易峥明明早就确认过殷如歌已经失忆,但他还是觉得,殷如歌就算失忆,也不该把他们俩的事情忘了。所以他的语气里,颇有些赌气和不甘心的味道。当然了,殷如歌是听不出来的。在她的记忆里,早就已经没有了这号人物的存在。
若不是当初去了药王谷一趟,吹杏坊又给她送来九王爷的信息,她根本就不会对这个人有太多关注。毕竟,他离京十年,早已游离于天盛朝堂之外了。
原本,殷如歌并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处,但当日公主雅琴拿纸鹤当传信工具让她送信给雪庐公子,而雪庐公子,也就是此刻他面前的易王司徒易峥,也拿纸鹤信用——如此特殊,她一猜便猜到了。
不过,殷如听得出来,司徒易峥对她忘记小时候的事情似乎有些不满。
殷如歌有些无奈,小时候发生的事情,记不记得又有什么打紧?七八岁的孩童,能有什么了不得的记忆和交情?
殷如歌无所谓一笑:“幼年的事民女确不记得。但总归有人记得。”
无所谓,不在乎——这是司徒易峥从她眼中读出的情绪。他紧了紧袖中的手,随即又松了松,目光都幽深了几分。
他调查过当年殷如歌落水的事——原来殷如歌与他一同摔下假山,自己也昏迷了几天。醒来后殷如歌的确立刻便打算到易王府探望,却被人殷家人借口拦住。而后她到昭恩寺替他祈福,结果被人推下了昭恩寺后山的寒潭,这才把小时候的事情给忘了。
再后来,她被重新定义为天定煞女,连带着殷家被冷落,吃了很多苦。到底还是他欠她一些。
可……一想到殷如歌今夜是为了血刃这个隐卫而闯的他王府,司徒易峥的眼里便又冷了几分。
“想不到殷大小姐对自己的死士感情如此之深,竟为他冒险夜闯我易王府。”司徒易峥紧了紧手心。十年,足以让她的生命里出现比他更重要的人。
也许在她的心里,他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而且近来他越发感觉到这一点。尤其是她看他的陌生目光,每多看一次,这种感觉就越深一次。就好像他十年的牵挂,单薄得像是一场一厢情愿的笑话。
司徒易峥幽深的眸光里耀着犀利的光芒。她本冷血,却对这个死士有别样的感情。
殷如歌低眸看了看手中的纸鹤。将允州母子安顿好了之后,她回府想了想,还是打开了纸鹤。然其中并没有别的,只有“血刃”二字。
血刃,她身边最卖命的死士。他之所以带着面具,自然是因为他脸上有不可见光的东西。只是这一点,鲜少有人怀疑,因为她并没有让血刃变成她的暗卫,而是光明正大地让他做了车夫,出入都带着他。
如此显眼,最危险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常人虽好奇,久了也便见怪不怪不深究了。可显然司徒易峥并非常人,注意到了常人不在意的事。
“王爷是何时盯上民女的车夫的?”殷如歌清凌凌的眸子里看不出半点波澜。也不知道她对这个血刃,到底是担心,还是不担心。
顿了顿,司徒易峥道:“当日在一品茶楼前,殷大小姐的死士以一人之力从惊马的铁蹄之下救下那三岁孩童,两丈开外身形如电,非常人可以做到。”
殷如歌低眸,原来是那日。当时那孩童命悬一线,血刃若是因此出手而暴露了身份,也情有可原。
“雪庐公子以内力灌注茶杯,阻止了惊马的狂奔,却是常人肉眼不可见的。”殷如歌接话,点出当日旁人也未曾注意到的细节。那只落地的茶杯,属于她的一品茶楼,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是当时事发之地距离最近的一品茶楼尚有一段距离,司徒易峥依然能够阻止惨案发生,可见其内力惊人。
司徒易峥,常人眼中的残废王爷,毕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雪庐公子,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