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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阡走后, 房门口的电铃仅仅响过一次,却不是华玉胧和蔡栩言,也更不是郭阡。
是酒店来送晚餐的。
送餐的侍应将珍馐佳肴摆了满桌, 但朱鱼却没有动筷的胃口, 只是蹲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呆呆看着房间里金碧辉煌的一切。
她蹲坐到夜深时, 听到房间里的西洋钟响了十一声。
心好像也被扎了十一下, 一下比一下更疼。
当她真的以为郭阡是要将她抛弃在这富丽堂皇的坟墓里时, 却又听到门口传来门锁旋动的声音。
她恍惚了许久, 侧转过头,朝门廊望去。
郭阡背光站在墙角里,高大浅灰身影斜落在她身上,看不真切他面上的神情,只能看清他的眼里有细微的光在涌动:“怎的还坐在地上, 也不怕着凉,嗯?”
他不等她回答, 就走去拉她站起来,扶她在梳妆台前坐定, 让她须臾间看清了梳妆镜里的自己——唇染猩红,面白如纸, 是妖娆而鬼魅的妆容。
他一言不发, 找了草纸沾了香油, 一点点把她面上夸张的妆容卸掉。
角角落落他都仔细地卸了一遍。直到在梳妆镜里又看见那张温婉清淡的脸时,他才停下了动作,又用毛巾沾了水,替她擦了一遍脸。
中途,朱鱼想扭头看他, 却被他反摁住了肩。
他将房间里的水晶吊顶打开,房内顿时亮如白昼。
而他不知从哪儿找到一把剪子,对着镜子垂下头,竟开始去修剪她焦枯的长发。
朱鱼怔然地望着镜中的他,听他兀自低语:“小时候我姆妈为了省钱,自己用火钳烫头发,也常常烫坏,是我给她修剪打理的。”
“那时,我父亲还未来杭州找她。她日日都要去舞厅唱歌换钱来养我。日日年年,我就在梳妆间等她上台下台。上台时,她总浓妆艳抹,把口红涂得像刚吃过人,把脸涂得像纸那样白。我其实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可我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等她下台时,替她这样慢慢一点点卸妆。”
言毕,他已尽数修剪去她被烫坏的头发,转而用灵巧的手指,分成几股发,勾指有序缠绕,结成一股过肩的短麻花辫来。末了,他在辫梢上结了一根彩绸,打成了蝴蝶结样式,在清婉之余,增添了些俏皮与可爱。
郭阡看了许久,才转身将一套水蓝镶花旗袍放在她身前比划:“华小姐替你买的衣服和首饰,我会替你退回去,因为那些本就不适合你。”
“这一套,是我准备的。明日,你穿这个就可以。不必再画浓妆,也不必再穿高跟鞋了。你怎样舒快,就怎样来。”
“今日早些休息。我住隔壁,明日我会来叫你的。”他在镜中望着她迷惘的眼睛道,“还有,不要同我算账。我们二人的账,早就算不清了。”
言尽于此,他觉得也再无什么可说的了,放正了剪子,扔了草纸团,正想离去时,却被她叫住:“郭雁晖。”
只这一声,却让他的怒气烟消云散。
他瞬间又快乐起来,却佯装淡然地问她:“何事?”
“对不起。也多谢你。”
郭阡转眸回望。
她披着那身他为她择选的水蓝旗袍,从窗缝里漏进来的月华,均匀地落在她脸上,为她略施粉黛,更显她清丽之姿跃然于一室繁华。
像极了只在夜时盛放的一朵昙花,刹那芳华,这一生,却只为他一人而现。
初来南京城的小插曲,就这样被揭过。
或许,在郭阡的眼里是揭过了,但在朱鱼的心里,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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