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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平坦宽阔的公路上行驶了大概有十几分钟之后，殷滢这才微微转眸，看向许欢喜的侧脸。
“是你吧。”
许欢喜突然开口，吓得正偷看她的殷滢下意识地转眸，别过脸，故作没有听到。
“秦老有那种绘画技术的事情我不知道，所以是你伪装我的名义，向他寻求帮助的吧。”
殷滢闻言轻咳了一声，低声道：“随便用你的电脑，对不起啊。”
“做了好事，没必要道歉。”许欢喜说道，她单手开车，另一只手从一旁的袋子里拎出一个面包递给殷滢。
“我听秦老说，你光顾着给他帮忙，都没顾上吃东西，所以去买了点吃的。”
她说着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面包，微微一笑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所以选了草莓味的，应该不会有人讨厌这个味道吧。”
殷滢先是愣了一会，她看着许欢喜在暗夜里随着路边灯火的变化而变得忽明忽暗的侧脸，一时恍神，大概过了好几秒，她才缓缓伸出手，接过她递来的那个面包，可是她没有立刻撕开包装去吃那个面包，而是只把那个面包紧紧地抓在了手里。
“局里给特调处的费用现在比较宽裕，过几天会在附近帮你找间公寓，你的行李也不多，应该很好搬，到时候我会去帮你。”
许欢喜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平时总是不太爱说话的人，此时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她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听起来很柔和，像是静夜里流淌的月光，有一种令人心安的魔力。她哪怕说再多的话，也不会令人烦躁，对于殷滢来说，更是如此。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够像是现在这样，与许欢喜如此和平，如此愉快地对话。
时间能够在这一瞬停止该多好，殷滢想。
可是事情往往不会遂人愿来发展，殷滢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她垂眸笑了笑，笑自己居然还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咬了一下嘴唇，逼迫自己从那种幻想之中醒来，而后她抬起头，开口打断了许欢喜。
“许处长为什么要带着我来办案呢？”
许欢喜闻言沉默了一瞬，而后她笑着回答道：“刘局既然说你是特调处的一员，我带你来协助我查案，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是怕我做什么事情吧，尤其是像我这样危险的家伙，放在上了岁数的秦老身边，许处长会更加不放心，”她说着转头看向许欢喜，“难道不是吗？”
“是。”许欢喜爽快而诚实地回答，“但是，不是因为我害怕你会伤害秦老。”
“那是什么？”
“特调处里有奇怪的人，上一个案子里，刘杰收到过一封信，信里是他父亲的受害者的照片，而那些照片，只有特调处的人能够查到。”
“你的意思是，特调处里有鬼？”殷滢笑着问。
许欢喜点头。
“所以我害怕，如果那个人发现了你的与众不同，会伤害你，也会波及秦老。如果是在我的身边，我可以保护你也可以保护自己，但是秦老年纪大了，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那就更奇怪了，”殷滢笑出了声，“这件事其他人应该还不知道吧，你告诉我，难道不怕我就是那个内鬼吗？”
“如果你是那个家伙的话，那个雪夜里，就不会来阻止我了吧。”许欢喜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前路说道。
殷滢一怔，变得语塞。
“特调处的处长打算杀人，作为想要打垮我和特调处的人来说，这个时候不仅不该阻止，更应该鼓励我去做杀人犯才对吧。”许欢喜说着微微一笑，“而且，”她转过脸与殷滢四目相对。
“我死去的战友的枪，那把已经挂失的枪，现在就在我的手上。这件事你也知道不是吗？如果你真的是内鬼的话，这个时候举报我，我就得脱掉这身警服，还会蹲大牢。这难道不比潜伏在我身边更加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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