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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渝州首府?”季景辞蹙眉,这得有几千里,走水路得一两个月,骑马也得十天半个月的。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你”/“你”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开口。
季景辞莞尔一笑,“宋姑娘先说。”
宋舟也不扭捏,大大方方问道:“你这腿并不是天生如此的吧?”
“嗯,前些日子意外坠马摔断的,大夫说没得救了。”
见他说得坦然,宋舟心有戚戚,她自小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大户人家的腌臜事也不少见,“其实前些日子我一直有闻到血腥味儿,估计是从你这儿传来的。”
“血腥味儿?”季景辞想起来了,有一天宁王过来过,他为了示弱故意漏了伤口给他大哥看。
“这么说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都没传过来?”宋舟琢磨着,“气味、物品,对了,我还听见过你车轮滚动的声音。”
原来并不是毫无征兆,这么多的异常两人多合计兴许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不过好像不早了,季景辞看了看天色,都快要天亮了。
“宋姑娘,在下有一个提议,咱们今晚上先休息吧,如果明日还这样,到时候咱们再商议下一步,如何?”
宋舟表示同意,放下帷幔就睡了,毕竟明日还要出诊,孟家婶子的腰不好,约了她扎针。
季景辞睡不着,对面帷幔里时不时传来小小的呼噜声,他觉浅,加之今日之事太过匪夷所思,他一动不动闭眼躺在床榻上不过是为了让对面的人放心。
睡不着只得琢磨事情,他发现也不是任何地方都能看到对面的场景,只要身前一个范围内有遮挡,比如他放下床帏,就看不见了,只是这个范围还需要好好摸索。
他也不知道他是何时睡着的,向来早起的他第一次起得迟了,常福小心地觑着自家主子的脸色,挥退了小内侍,亲自上前跪下来替太子系紧白玉带。
“以后没有孤的指示任何人不能进这内室。”
季景辞心道还好镜像消失了,他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
“是,”常福系好玉带,“殿下,翊坤宫那位今日着人来传了口谕,说是端阳节那日有家宴,叫殿下莫忘了日子。”
“呵,既是家宴,叫上孤作甚?岂不是扫兴。”季景辞一把拂开袍角,眼神不善。
翊坤宫是继后章氏的寝宫,因为跟太子不睦,常福向来都是称呼为“那位”。
提到她,常福就知道太子殿下会心里不痛快,早早将小内侍打发了出去,他叹了口气,殿下性子执拗主意大,只能好生劝导,“听说也请了沈世子,殿下总不会把沈世子单独撇下吧。”
“再者说,殿下这一搬出宫城养伤,跟圣上相处的机会就更少了,这感情总是要处着才能越来越多呀。”
“常福,你逾越了。”季景辞扫了一眼跪着的常福。
常福跪伏,“奴才有罪。”
虽是如此说,他却知道太子这是同意了。
季景辞看向书案上的那一块弥勒佛红玉镇纸,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方,常福小心观察着,只觉太子殿下身如孤松凌云,茕茕孑立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