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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问都不问就先接住了,西海小魔头反而有点好笑,便又多说了两句:“荷包被我施了术,它渡化形劫前的口粮都装在里头了,牢头大哥可不要自掏腰包,别惯着它。”
海夜叉捧着河蚌,看着敖灼突然少了一半左边衣袖的白衣,大如牛目的灰眸不忍地暗淡下去。
不用举行祖·龙祭的时候,无边无际的归墟谷里,只有他和敖灼两个人作伴。便是再如何的愚笨,可是这样长久地看守着唯一一个囚徒,海夜叉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他知道,三公主一直以来喂给河蚌的碎片,究竟是什么。
——那是西海红·龙不停褪色,不停掉落,再不能如从前一样无坚不摧的鳞片。
她用满含灵力的龙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喂养着归墟谷仅有的也是最脆弱的一只水族。
哪怕那只是一个资质甚差的河蚌,数百年才勉强修炼成精,有了灵智,却还没有学会说话,想要修成人形只怕更加遥遥无期。
海夜叉一直看着,忍着,他如此丑陋卑贱,怎么有资格去劝说堂堂的西海三公主?
可是,当他从敖灼手里接过这只河蚌的时候,鬼使神差之下,海夜叉终于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愣是把自己唬得连退三步,青黑的面容突然尴尬地爆红,让丑陋的牢头更加不堪入目。
西海小魔头却只是看着他,唇色白得几乎透出了惨淡,可她唇边的笑容一点也不勉强,那双依然热烈的眼眸倒映着手足无措的海夜叉,又像是越过了他,将四海水流溯回而去,融入海天交接之处,要去触碰近六百年未曾得见的苍穹。
“牢头大哥。”
小魔头不回答他的疑问,只是站在那。许久,她突然一笑,语声轻巧地说:“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啦。”
本就满心羞惭的海夜叉,被她这一句话吓得落荒而逃。
他着急忙慌地摇头,险些要把自己硕大的头颅从脖子上摇下来,捧着河蚌转身就跑,嘴里结结巴巴地憋出几个字:“我、我去安顿它!”
然而,这般空寂又危险的归墟谷,兼之前些日子天柱倾斜,四海翻涌不息,虽说近来渐渐安稳了,可哪有什么地方好安置一只河蚌呢?
之前从未擅离职守过的海夜叉只是躲了起来。
他懊恼得不行,手指下意识地就想要蜷缩,又怕伤着这将将成精的小河蚌,指间的蹼蜷缩了又舒展,舒展了又蜷缩。
盘在白荷包上的河蚌就动了动。
它大约是真的没有天分,被敖氏最惊才绝艳的红·龙养了这么些年,连黝黑的蚌壳都生生喂成浅灰色了,气息竟还如此微弱,动弹起来都透着一股莫名所以的傻气。
自知也不怎么聪明的海夜叉,看着看着就突然开始发愁。
敖氏公主的嘱托,他自然是拼了命也要完成的。可自己先前没有养过孩子,这还没开窍的小妖,要怎么照顾才好?
忽然被塞了个孩子的牢头,下意识开始盘算自己的育儿大计。
他太过一根筋,敖灼说要交给他,于是想也不想就接手了,却忘了要问一问:无端端地,三公主怎么就要把这河蚌托付出去?
直到那响彻天地的龙吟惊醒了海夜叉。
他连滚带爬地跑回海牢,青黑的面容从未如此惨白过,可他无措又茫然,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他的法力如此低微,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甚至破不开万丈海牢的牢门!
海夜叉只能带着敖灼托付的弱小水族,看着化为真身的西海三公主如同要被抽取筋骨一般,红鳞尽褪的龙身扭曲着,挣扎着,浑身裸·露的血肉被她自己撞得鲜血淋漓,却分毫不能抵消龙珠消散的痛苦,声声撕裂的龙吟之声竟直冲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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