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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众人或多或少听过景和太尊很厉害这种话, 但比起道听途说,显然还是亲眼所见来得更加震撼。
来自强者的绝对压制往往会让人心生退意。
然而正在与王滨等人对峙的宁不为脸色却并不好看。
宁不为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不怎么计较结果,打起架来自然喜欢嚣张又威风的打法, 但他太了解褚峻的性子了——
就算是处境再艰险危急, 只要褚峻心里有把握能将事情解决, 便不会使出全力, 低调到过分,甚至连假死这种很没有“气节”的方式他都用得毫无心理负担。
现在却用这么张扬的手段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谢知昂,明晃晃的警告和下马威。
不正常。
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测, 宁不为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必须赶快想办法进入高台里修补禁制, 否则就算是褚峻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众人的视线中央,褚峻抱着宁修神色淡漠, 根本不在意周围的目光, 宁修趴在他肩膀上打了个小哈欠, 奶声奶气地对他认真道:“娘亲~小山困~睡觉觉~”
完全不觉得在这么激烈的战场上睡觉是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嗯,睡吧。”褚峻给他调整了一下位置, 正好让他能躺在自己的臂弯里。
宁修很有自我管理意识地拽起了他刚才一招打散谢知昂的宽袖, 乖乖地盖在了自己的小肚肚上,确保自己不会着凉, 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想了想又睁开眼睛说:“醒来要吃娘亲做的糊糊和肉肉~爹爹喂~”
褚峻动作温柔地帮他盖好小肚子,眼含笑意,“好。”
围观的众修士:…………
好过分, 好离谱, 好……他娘的羡慕。
“爹爹, 我也想睡觉。”谢长明仰头对旁边他亲爹道。
他爹一拳头砸在了他脑袋上, 对他怒目而视,“滚犊子!”
谢长明委屈地摸了摸自己脑袋上鼓起来的包。
褚峻抱着宁修往前走了两步,包围着他的人群顿时往后撤了三步,显然是没人想当那个出头鸟。
“诸位莫慌,邪不胜正!”寒烟门门主寒霜站在噬魂阵边缘,作势要冲进去,但实际上牢牢站在原地根本没动,更妙的是这地方里褚峻更是远之又远,他慷慨激昂道:“何况咱们有卫老前辈在,就算是褚峻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老神在在坐在风撵上观战的卫涟有一瞬间的沉默,却又不得不表态,“……寒门主说得在理,杀戮道即便改道也难全然改其心性,各位小心才是。”
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又把话头原封不动给推了回去。
老一辈的修士们都在观望,但是修真界从来就不缺乏年轻气盛之辈,玄天门大弟子薛无华率先出头,玄天门门主薛崇天都没来得及拦,便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弟子在面前化作了一捧飞灰。
“褚峻!你欺人太甚!”薛崇天怒喝一声,一柄巨斧自他识海中飞出,劈天盖地直冲向褚峻。
“一起上!”寒霜远远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金银法绳。
连一直在观望不打算插手的卫涟都祭出了自己的七色宝莲。
卫涟出手,仿佛给众人开了个头,无数奇形怪状能力各异金光闪闪的本命法宝浮现在空中,杀意汹涌直冲褚峻而去。
另一边,裴和光将房晚臣从飞舟的废墟中扶了起来,被摔得晕晕乎乎的房晚臣抬头便看见近处魑魅魍魉丛生骷髅白骨纵横,远处金色流光漫天各色灵力齐舞这种震撼的场景。
数不清的法宝从他头顶飞过,饶是房晚臣涵养极高,也忍不住骂了声娘。
褚峻的太极印骤然暴涨数百倍,无数声巨响接连不断在广袤的戈壁与岩浆上空响起,隔音的小结界将宁修包裹地严严实实,将所有嘈杂与杀意都隔绝在外。
褚峻掌心灵力攒动,他正欲召出赤渊剑,却见由无数枯骨层层叠叠累积而成的巨大骷髅抬起胳膊,同太极印一起挡在了他面前。
宁不为的噬魂七杀阵陡然一转,天翻地覆间,王滨被他晃了个来回,再回神,面前的人已经瞬移到了褚峻面前。
“太极印收起来。”宁不为瞥了他怀里熟睡的宁修一眼,传音给他。
褚峻没问为什么,也没在意被太极印挡在外面的无数法宝,果断将太极印缩小收回了掌心,他怀里的宁修大概是察觉到了熟悉的灵力,在睡梦中伸出胳膊将巴掌大的太极印抱进了怀里,还砸吧了一下嘴。
没有了太极印的阻挡,无数法宝和符咒瞬间倾泻而出,几乎要将宁不为和褚峻湮没在金光里。
即便是强悍如褚峻和宁不为,也挡不住数千位高阶修士的本命法宝,连远远在旁边观战的裴和光都眯起了眼睛。
虽然有些可惜,但这样也省了他很多力,这一击宁不为根本不可能挡下。
其他修士也是这么想的。
外围观战的尚暖薇想上去帮忙,却被郝诤抬手阻止,她不解地看向师兄,郝诤却只是轻轻摇了一下头。
紧接着,无数杀意凛然如疾风骤雨的本命法宝在快要碰到宁不为的瞬间突然停滞,仿佛被瞬间抽干了灵力,簌簌而落,光泽全无,仿佛一堆破铜烂铁。
有人哀嚎出声:“我的本命法宝!”
“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
不明所以的修士惊惶不定,却听飞撵上的卫涟道:“七杀阵、噬魂阵、百骨千鬼阵、宁氏四象六合阵……竟可融合于一个阵法之中,将暗域中本就不多的灵力消耗至干涸——宁不为,你不怕没有灵力暗域崩塌么?”
宁不为轻嗤一声,混不在意道:“塌了正好给你们这群杂碎拢个现成的坟。”
“你、你——岂有此理!”饶是卫涟年纪大脾气好,也被他气得不轻,一把白胡子都在颤巍巍地哆嗦。
“景和太尊!您难道真的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魔头作恶不管吗!?”有人义愤填膺地质问道:“他、他好歹你是的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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