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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头泛起一丝腥甜,夜七别开视线,在手脚镣铐的桎梏下起身,张口想唤一声娘娘,忽然想到自己如今是个哑巴这件事,那点沙哑的声线只冒了个尖,又飞快地咽了下去。
钟辞笑了,松垮的身体离开木架,又走近两步,“身体如何?”
夜七喉结一滚,摇了摇头。
“是不好,还是无碍?”钟辞在他的塌前坐下来,身子又斜了几分,没有骨头一般不肯好好端正坐着。
夜七没办法回答,钟辞又笑,“过来让本宫看看,可能做事了?”
夜七犹豫,点了一下头,示意钟辞可以随意吩咐,钟辞却只是看着他,直到他乖乖听话,沉默地靠近,走到自己身前。
“把衣服脱了,让本宫看看你的伤。”钟辞视线定在他的脸上,媚眼含着笑,像是一种诱惑。
夜七久久没有动作,钟辞唇角微扬,身体稍稍向前倾斜了一些,“莫不是连这一点小事,也要本宫亲自动手帮你?”
她伸出一只手,夜七顿时后退了好几步,引得拖在地上的锁链发出一阵声响。
“本宫的耐心也是有限的。”钟辞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淡去之后,整个人好似包裹在了一层锋利的坚冰里,“别再让本宫说第二遍。”
印象中钟辞从未有过这样的表情,即使那时候经历了再多的不公。
夜七怔愣中有些恍惚,僵立着不知如何应对,可当钟辞眸中的冷漠带了厌烦,身体刚动了一动,他内心所有的壁垒就都被打破,慌忙低下头去,解开了腰间的系带。
上襦散开,在钟辞不太满意的神情中被剥落在地,露出他身上包扎的道道纱布,钟辞却只看一眼便道:“解了。”
夜七垂目,眉间积郁出一点小小的波澜,那些伤口在脏污中敞了太久,还没有痊愈,如今刚褪了脓血,模样太丑,他怕钟辞看了会怕。
手指有些僵硬,夜七动作虽慢,却还是照她的吩咐,把那些内里沾着药的纱布慢慢解了下来,露出底下深浅不一的伤口。
“转过去。”钟辞语气有些怪异。
夜七察觉到她的变化,却不能理解这是为何,依言转过身,因为太过紧绷,感觉到身后的伤又在流血,沿着背阔一直滑落到腰间。
钟辞看着他遍布伤痕的脊背,努力分辨再三,确定那下面除了伤疤之外再无他物,视线落在他琵琶骨上被钉穿的两个圆环上,片刻,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到他身前,又确认了他心口的位置也是一样。
夜七忍着痛,在发现钟辞视线落下的焦点是何处时,脑子里忽然凝滞了一下。
琉璃火毒,在他身上曾经是一种犹如蛊虫一般有着某种生命的存在,它蚕食着他的心脏,在那里留下过大片如同大树根脉一般的血色纹路。
钟辞是在找它吗?
她认出他了吗?
夜七眸中骤然浮起一层血色,钟辞查看过后却好像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只是未发一言,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要离去。
夜七有些忍耐不住,想向她解释曾经的一切,手下意识地伸出去,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便抓住了钟辞的手腕,“小姐……”
钟辞脚步一顿,夜七欲要说些什么,却被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脸上,撕裂了尚未痊愈的鞭痕。
他迟缓地抬眸,对上钟辞凌厉而无情的目光,“放肆。”
钟辞语气冷漠,对他道:“你以为本宫对你好一点,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