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众人屏气凝神,良久那人终于出现在视界之中。
来人银甲雪亮,长眉挺鼻薄唇,卓拔不凡,端是丰神俊朗。这一地平常路,被他走出了几分惊心动魄来!
少年人从外走来,最后停于玉阶之下。
危吟眉目睹着弟弟的出现,下意识想要起身。
但见危月搁下长剑,躬身下跪,声音震彻大殿:“臣车骑将军危月,见过陛下!”
谢启瞳孔一缩,不记得自己何时封过他车骑大将军。
谢灼道:“危家世代保家卫国,危父早年征战沙场,抵御北疆三国入侵,牺牲在北国战场上,如今危月接过父亲的衣钵,立下赫赫战功,孤封他为车骑大将军。可陛下要却要危家的女郎送去和亲,这样岂非寒天下将士之心?”
“陛下对得起自己做的这个位子吗?”
谢灼声音冰冷又残酷。
“危月,陛下又喝醉了,你来帮他醒醒酒。”
少年人道了一声“好”,握起长剑站起来。当他缓缓从下方走来,拔剑出鞘,秋水一般剑光倒映他一双凤目。
少帝对上了来人那锐利的双眸。那炽热如高阳的目光,从他眼底散射出,竟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陛下,你该醒醒了。”
这便是谢灼亲手教出来的学生,从神态到动作,再到举手投足间的锋芒,像极了他少年时的模样。
长剑完全出鞘,危月双手握住剑柄,直接挥向朝少帝,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少帝张大口鼻,厉声呵斥,刹那间满脑子空白。
伴随众人的惊呼声,有什么东西啷当落地,少帝惊惧过度,身体僵硬成一线。
谢灼搭在他后颈的手,犹如带着鳞片的毒蛇蜿蜒游走,若非这一僵硬的感觉,谢启绝对怀疑自己头颅已经落地。
他回过神来,抬起颤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头颅还在,掉在地上的是他的发冠。
今日是他的弱冠之日,成人之日,可他象征天子威严的发冠却被人砍落在地,这与砍下他的头颅基本无异。
这是对他帝王之尊的蔑视。
可谢启哪有心
思在乎这个,心里的愤怒已经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只有对死亡的恐惧。
他看着危月唇角轻轻一勾,像是他开口,又像是少年时的谢灼对他开口:“陛下,你醒了吗?”
少帝不敢吭声。
至此大殿,寂静无声。
谢灼朝下方使臣开口:“还请回去敬告可汗,莫要打我大祁女人的主意。”
“散席吧。”
少帝的弱冠寿宴出了这样大的乱子,众臣也不敢再在殿内待下去,匆匆忙忙就离开了。
一场宴席闹哄哄地散了,宴席上少帝旧疾复发,惊惧过度,被送回行宫。
漆黑的夜幕之上,汇聚了一团浓稠的乌云。
雨水从乌云中落下,起初是春雨如织,很快就化成了泼瓢大雨,噼里啪啦砸在廊前台阶之上。
宴席散后,危月握着宝剑从宴客大殿走出,便见廊下立着一道挺拔的背影,衣袂被风吹得飞扬。
在谢灼身前,大雨磅礴,有翻江倒海之势。
危月抱拳行礼:“七叔。”
男子侧过脸,目光透过飞溅的雨水望过来,轻轻颔首:“现在可以去见你姐姐了。”
危月点头向谢灼道别,抬脚离开,过了会,他转首道:“姐姐现在在哪儿?”
谢灼目光指了一个相反方向,让身边人给他带路。
危月才迈开脚,这时宫门口踉踉跄跄奔来一道身影,正是皇后身边的宦官。
承喜面目惊慌极了,扑通一声跪在雨地里。
谢灼问:“何事?”
“殿下,不好了。”
承喜面庞淋湿,在雨水中仰起头来:“奴婢随娘娘回去后,发现娘娘翻箱倒柜找东西,之后娘娘离开帐子,怎么也不许下人跟着。奴婢后来才知道娘娘是带走了一瓶毒药,现在娘娘人已不知去向……”
危月一惊,首先望向谢灼。
谢灼眉心微蹙一下,道了一句“我知道了”,大步走下台阶,危月知他必定知晓危吟眉在哪,见状连忙跟上。
承喜实在害怕,也快步跟上:“娘娘拿毒药做什么……”
天空好像破开了一个口子,雨水在殿宇之间肆虐,仿佛要淹没人世间。
在黑暗中,一道狭长的长廊上,独自走着一人。她的长裙在风中飘展,两侧珍珠耳环晃动,华光照亮她的眼眸。
两侧绿树婆娑,随着大雨沙沙作响。
危吟眉脸颊上沾满飞溅的水珠,双眸浮动着隐隐的血色,眼底无情而冰冷。
她扣着瓷瓶的边沿的指甲,用力到已经生生出现了裂痕。
她现在就用这毒药,去毒杀了少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