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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一十七亿美元大卫,你这是在开玩笑吗我们的合作项目连启动都尚未启动,哪来的损失赔偿之说更何况提出合作协议终止的是高兴投资银行,就算真有什么损失赔偿的问题,也应该是你们对正大光明集团负责才是。”傅雪质疑着大卫赫夫的主张。
“这部分,我请我们的法律顾问再对你们说明一次。特朗普,麻烦你了。”大卫赫夫知道眼下正大光明集团真正当家作主的就是眼前这两个人,因此特地让高兴投资银行的法律顾问来做正式发言。
“高兴投资银行是华尔街首屈一指的投资银行,这一点,我相信不需要我在这里多做解释,当初贵公司之所以选择我们做为合作伙伴,想必对此早已有所了解。
而敝公司之所以接受你们的委托,当然也是因为贵公司具备与高兴投资银行合作的实力,只有两家都能为自己做出的承诺去负责的公司,才有所谓的合作之说。
我们一定都同意正大光明集团与高兴投资银行是专业且具备契约精神的企业,所以,今天敝公司的一切主张,都是基于我们在两个月前所签订的这份合作协议。”律师特朗普开宗明义就将战场范围聚焦在合作协议这份契约上。
特朗普这话一说出,管玲与傅雪立刻绷紧了神经,她们知道华尔街这些吸血鬼最擅长的就是在协议内容中装神弄鬼,今天她们既然敢如此高调的来主张求偿,想来是他们已经掌握了合作协议上的主动权。
这些年来,管玲与傅雪看过多少身边的客户与华尔街打交道,他们既不是输给竞争对手,更不是输给市场趋势,而是输在跟这些投资银行签下的协议,难道自己现在也着了对方的道
傅雪先是看向一旁的司徒靖,他既是之前的集团法务长,刚刚又已经先与对方进行过初步的讨论,想来应该对高兴投资银行的主张有所了解。
司徒靖看着傅雪投向自己的眼神,先是背着视讯镜头指着刚刚递给管玲的那张手稿,接着便直接对所有人发言。
“高兴投资银行今天提出的主张,是基于这份合作协议补充条款的第三条第四项,也就是可归责于任何一方的疏失,因而造成另一方的直接损失或间接损失,疏失方必须负担完全赔偿责任。
这一点大家都没有疑义,这是商场上基本的游戏规则,关键是在主协议里的第十一条第三项,里面说到双方合作期间包括项目的前期筹备、…及后期服务与评估。
高兴投资银行今天的主张,就是来自这个前期筹备,他们提到基于这个项目的急迫性与及当初总裁的同意,高兴投资银行在前期筹备已经大量进行市场接触,并且完成许多投资备忘录的签订,相关的损失也是因此而来。”司徒靖将刚刚特朗普提出的主张,再做一次简要的陈述。
傅雪此时看着管玲拿在手上的司徒靖手稿,尽管上面密密麻麻地做着许多笔记,却仍能看到手稿正中央写着大大的四个字,内鬼!圈套!
当时傅雪全程参与着肖重天与高兴投资银行的合作洽谈,她也知道整份协议的所有细节,她迅速回想着整个过程到底是哪里会有疏失的可能,以及这个内鬼指的又是谁
因为这是正大光明集团第一次与华尔街的投资银行合作,一来担心集团的法务部门对这项业务不够熟悉,二来又担心过程中走漏风声,肖重天为此还特别委托美国着名的马克兄弟财经法律事务所做为正大光明集团的法律顾问。
换句话说,除了总裁与自己,这个内鬼指的就只能是马克兄弟!但是这更是不可能的事,马克兄弟在这个领域的声誉卓著,服务的客户不但包括多家全球五百大的企业,甚至还有许多国家政府,他们在这一行有着一言九鼎的地位,没必要为此铤而走险。
傅雪这时看了一眼管玲,试着先征询她的意见,只看她一味地眉头紧蹙,不发一言,一时无法知道她此刻的想法。
“特朗普先生,能否请你说明在这件事上,正大光明集团有什么疏失以及你们所提的六百一十七亿美元的损失又是从何而来”傅雪此时只能先让对方把整件事说清楚。
“在高兴投资银行与贵公司签订的这份合作协议中,我们将协助你们在全球范围内引进战略投资人,这其中还包括认购市值超过三千亿美元的增发新股,这部份相信傅女士应该还记忆犹新。
在贵集团前总裁肖重天坠机意外发生前的那一个月,我们已经密切的与目标投资人达成共识,其中已经与二十二个机构签订投资备忘录,并且约定了认购股票的价格与数量。
如今,因为贵公司前总裁的坠机事故及后续一连串的影响,正大光明集团在全球股票市场上出现断崖式崩盘,造成高兴投资银行与相关投资人的巨额亏损,我们因此不得不对贵集团提出损失赔偿的主张。”特朗普具体地说明着光明正大集团对高兴投资银行所造成的损失原因。
“肖总裁的坠机事件就是个单纯的交通意外,怎么会是正大光明集团的疏失呢”傅雪试着先反驳高兴投资银行求偿的合理性。
“这的确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肖总裁一直是令人尊敬的企业家,我们对他的意外感到非常难过。
但是根据我们的了解,这个坠机事故并非是你们或媒体所说的意外,我们从许多消息来源获知,这个事故不但是人为蓄意,还有可能是肖总裁自己亲自谋划,尤其到目前为止,大天京市的警察机关到现在还无法排除这个可能。”特朗普直接将肖重天的坠机定义为正大光明集团的疏失。
傅雪这时不愿随着对方的节奏起舞,她必须掌握更多的信息,先在内部达成一致的共识,才好形成对外战略。
“这件事还有许多疑虑尚待澄清,包括肖总裁的坠机,刚刚那些协议内容的定义,以及你们所主张的求偿金额,当然还有正大光明集团是否真有所谓的疏失。
你们的主张我们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你们可以开始就你们的权利启动法律程序,我们一切都按照法律程序来进行吧。”傅雪试着先关上协商大门,透过对方形诸在法律上攻防策略,再决定如何因应,而不是现在就让对方牵着鼻子走。
“傅女士,妳该知道高兴投资银行一贯的行事作风,只要进入法律程序,向来是想尽一切办法的斩草除根,我们必须保持自己在这个行业的绝对地位,不但如此,还会极大化求偿范围,这对你们来说肯定不是好事。
我之所以主动要求陪同特朗普来跟贵公司沟通此事,就是希望双方能以最低的成本来解决这件事,毕竟在这件事上,正大光明集团与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们没必要再陷入自相残杀。”大卫赫夫看傅雪的态度坚决,急忙开口提醒着对方。
“大卫,贵公司的法律顾问一开口就已经准备斩草除根,我看不出你们想解决这件事的诚意,你们甚至连这件事的真伪都不曾跟我们做过沟通,就已经直接有了心证。
既然如此,就直接对簿公堂吧,高兴投资银行有你们的绝对地位,不巧的是正大光明集团也有自己的名誉尊严,我们总不能听着你们的一面之词就踏进你们所设的陷阱。”傅雪不留情面地说着。
“傅女士,妳怎么能说这是我们所设的陷阱设计这次坠机意外的又不是高兴投资银行,高兴投资银行就是单纯的受害者。”大卫赫夫急忙辩护着。
“既然贵公司都已经定性我们就是这个事件的加害者,大家还有什么好谈的,正大光明集团要是在这个前提下跟你们进行谈判,不就等于承认了你们的指控。
大卫,这件事对正大光明集团来说,只有零与一的可能,也就是有疏失或没疏失的差别,没有任何中间的模糊空间,所以这件事没得谈判,除了交由法院来裁定事实真相,谈什么都没用。”傅雪态度强硬地说着。
“傅女士,希望贵公司三思,如果可以,我们三天之后可以再进行一次线上会议,甚至要我飞去大天京市也可以,我希望你们在充分做好利弊得失的考量后,再决定你们的下一步。”大卫赫夫继续提醒着。
“我们尊重你们的决定,今天就先这样了,会议结束。”傅雪气势强大地说着。
线上视讯随着傅雪的这句话而结束,会议室中陷入一片沉思,除了司徒靖与尤福妹,所有人都知道高兴投资银行的指控十之八九是真的,一旦这件事最后让法官给落实,正大光明集团将面对的绝对不只是六百一十七亿美元的巨额赔偿责任,还可能是排山倒海而来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司徒,眼下就法律的层面来看,我们的胜算有多少”管玲突然开口问着司徒靖。
“不容乐观,这还得取决于法官和陪审团的自由心证,总裁坠机这件事的争议太大,很容易被法官或陪审团视为明显的疏失。”司徒靖就事论事地说着。
“陪审团”管玲疑惑地问着。
“协议中载明了诉讼法院是在美国。”司徒靖指着合作协议说着。
“这件事不能让它进入诉讼程序,那些美国人非常容易受媒体影响,如果有心人就这个议题那么一煽动,很容易就会造成一面倒的情况。
傅董刚刚的做法我完全支持,我们现在的立场就是应该强硬,必须让高兴投资银行知道我们有周旋到底的决心,就算得上法院也不惜一战。
司徒,你想办法去调查一下,高兴投资银行现在到底找了哪些投资人,确认一下他们的签约过程是否有问题,就算刚刚大卫与特朗普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认为高兴投资银行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签下那么多的备忘录,还完成那么庞大的认股数量。
傅雪,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我们俩得做好分工,妳负责宋颖那边的事,我负责高兴投资银行这边的事,这两件事都是集团的大事,这两件事我们都输不得。”管玲当机立断地分派着任务。
“我去负责宋颖的事我对贵族共济会与贝克查理的事一无所知,尤其这件事又关系到未来…,我适合处理那件事吗”傅雪不解地问着。
从傅雪的观点来看,贵族共济会很明显就是为了未来交易所这件事而来,再加上宋颖以前就是管玲的实习生,无论如何,这件事当然是由管玲来负责比较恰当。
尤其高兴投资银行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自己跟着总裁去华尔街洽办的,自己对整件事的始末有着完全的掌握,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都比管玲更适合负责这件事。
“如果这个猜测属实,眼下妳并不适合插手这件事。”管玲一边指着手上那张司徒靖所写的手稿,一边对傅雪说着。
傅雪一看管玲此时所指的地方,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司徒刚刚提醒大家的那四个字,内鬼!圈套!
“妳怀疑我”傅雪这时愤怒地问着管玲。
“我不是怀疑妳,而是压根就认定是妳。”管玲一边大声对傅雪说着,一边指了指会议室的四周,示意这间会议室或许已被监听,然后接着说道:“我会给妳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妳现在并不适合碰这个案子。”
管玲在看到司徒写在手稿上的那四个大字,立刻就在脑海中翻过肖重天曾经提醒过自己的话,未来交易者的威胁并非只来自集团外部,集团内部也有许多未来交易者的潜伏,过去是因为上头还有庙街七少能压住阵脚,一但庙街七少不在了,他们肯定会出来兴风作浪。
虽然管玲一时还不理解司徒为何会有此内奸这样的推测,但是司徒是个谨慎稳重的法律人,如果没有相当程度的把握,他不会断然提出这样的指控。
只是管玲现在正怀疑会议室中或许已经被人监听,眼下不方便直接对司徒问个究竟,只能另外再找机会了解状况。
至于傅雪,管玲就算怀疑集团上下的每一个人,也不会怀疑到傅雪的头上,傅雪若真要出卖集团,她有一百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能用,更不会只贪图这区区六百多亿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