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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狐狸一样掠过，路灯杆子灼黑，投下温和的光晕，夏夜的小飞虫一团团地在路灯光下飞舞，细细碎碎的。
黑川佑低垂着眼睛，她的内心撕扯着。她想再次冷酷地说“对不起”，但她的嗓子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松田阵平重新拧动车钥匙，点火。
他的脸在路灯的变换下显得有些苍白。
把她送到公寓楼下后，他平静地说：“今天谢谢你。”
公寓的外置铁楼梯在人踩上去后发出吱呀的响声，报告着自己生锈的情况。山谷区路灯很少，昏暗的灯光摹画出鬼魅一般的夜。
黑川佑站在外置楼梯上，走了一半却没有再走了，她回头看到松田阵平那辆车停了一会儿，他在驾驶座里点燃了一支烟，微弱的火光照亮他的脸，轮廓若隐若现。
然后，汽车启动了。
夜风悄悄的，“唿唿”地摇摆着，吹拂着闷热的气息。她眼瞅着那辆车消失在拐角。
幽暗的天穹里，月影模糊。
她盯着空气看了十几秒，忽然蹬蹬跑下楼，手撑在墙上，一跃，跳过围墙，直接拦在汽车面前。
汽车猛地刹车，车灯明亮地照在她的脸上。
凌晨时分，回到出租屋的安室透收到了下属的报告。
他在事务所黯淡的光线下眯着眼睛，脑子已经很困倦了，眼睛还在不由自主地摄入信息：bp酒吧前员工菅野落网，可以对地下钱庄动手了吧？炸弹事件要追查下去吗？那次列车上的人员需要排查吗？
已经困得不要命的安室透打起精神，脑子继续运转，处理这一段中巨大的信息量。
风见，大半夜的真有精神……
他迅速做了回复后，添上一句：[放着黑川别动。——降谷]
地下钱庄案件特别搜查组对bp酒吧进行查封后，其中的核心员工已经潜逃，如今抓到一个菅野，必然要撬开他的嘴巴，有的没的都要套出来。前员工黑川佑必定也会被牵涉进来。
安室透实在困极了，处理完事项后就刷牙洗脸睡觉了。
松田阵平凌晨三点多才回到公寓，一觉睡到上午十一点，困顿地起身。
外面下起了大雨。
萩原下班回来，在玄关放好雨伞。
他在厨房找到了松田阵平。松田正站在料理台边等锅里的水烧开，手里握着杯子，一头卷毛乱七八糟地翘着，出神地盯着墙，不知在想什么。
“小阵平，你在回味什么？”萩原研二悄悄靠近，突然出现。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反驳：“胡说什么。”
萩原临时充当侦探，煞有介事地分析：“明明握着水杯却一口水都不喝，呆呆地盯着空气，最可疑的是嘴角翘起来了！”
松田阵平压下微扬起的嘴角，皱眉：“这样！行了吧！”
萩原笑了起来：“欲盖弥彰哦。”
松田想起刚才脑子里逐帧播放的回忆，自知理亏，不和这个家伙掰扯了。
只是在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
若山隧道里发生的意外，紧紧相贴的身躯，出发前她的那句“确认你的安全”。车里的质问，窄巷里她拦在路中间，车灯照亮她的脸……一帧一帧地闪过他的脑海。
“是的，拆弹是我拆的，我和组织也有关系，”她说，“今天太晚了，具体的我找时间再告诉你。”
只是在回忆这些而已。
萩原从厨房出去的时候，松田转头叫住了他：“萩。”
萩原研二很快明白了幼驯染的意思，他认真且确定地回答道：“是的，刚才小阵平你一边发呆一边露出了笑容，不是我编的。”
松田阵平一滞。
“对了，昨天晚上抓的那个犯人，被射杀了，”萩原研二补充了一句，“我想你应该会想知道这件事。”
照理来说他们不需要管搜查课的事，但这件事实在闹得太大了。
雨下得很大，本来透明的雨丝因为下落的速度快而坠成了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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