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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来接应的,便是同属中原兄弟会的兄弟孔飞孔添翼。
她乃是女扮男装,一身破旧白袍,多年来同其他人一样出生入死,资质优异得不像话。柳直与她交集不多,若不是这次被连着抓去好几人的兄弟会要集体撤离汴梁,他们也不知何时才有机会搭档。
孔飞看着他抖了抖头发,又拧干袍角,这才注意到他腿受了伤,现在还在流着血。
“柳弟,你的腿怎么了?”她一把拉过柳直,仔细查看,“呼!你挨了刀,这是什么人打的?怕是伤了筋了!”
柳直往地上啐了一口河水:“那禁卫军下了狠手的。他竟不知道这一刀有多么稀罕!”
孔飞从后腰间摸出一团布来,也不二话,指甲一扯便转着圈撕成条,吩咐道:“你且坐下,把腿伸出来。”又取了药膏一瓶:“你得听话,柳弟,这刀伤伤及筋络,你又在河里扑腾了半晌,秽物进去了,要发疮的。”
“这不是你阿爹留下的宝贝?”柳直推辞婉拒,“不碍事,小伤而已。兄弟们比我受伤重些,你若要发慈悲,不如留给他们用去。”
说着,柳直便要挂着一身水往外走。谁料右腿才一碰地,他的眉头便皱起来,才试了几步,耳根子都绷红了。
“不行!兄弟无二话,咱们已损失惨重,现下万不可掉以轻心。你若是有什么闪失,还不知李祯要如何骂我。”孔飞大大落落地掰着他坐下,耐着性子,把有些泡涨的伤口涂药包扎,忽地想起正事来,便问,“对了,你探进蔡府内没有?”
“嗯。但那东西我是翻遍了天,连根毛都没看见。”柳直待孔飞收拾好东西,试探着起了身,“这老匹夫也是精明,我才进花园歇脚,四下里竟出来一群禁卫军,浑身冒着金光,见了鬼了。若非我跑得快,不,若非有那位兄弟相助……只怕这一身肉,今日便得交代在这儿了。”
孔飞叹了口气。
“罢了,先出城吧,汴京呆不下去了。”她露出悲凄的神情,语气里带着点恼怒,“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李祯又不肯亲自出马……嗐!回去复命,你莫要跟他说。”
“无妨,我不在意这些。”柳直抬头,望了望渐西的日头,也长长地叹了口气,遗憾道,“少不得要在西边辗转一阵了,东山再起之时,我们再回来。”
孔飞沉默片刻,忽然问他:“柳弟,你在这儿可有家么?”
“家?”柳直斟酌着这个陌生的字眼,“刺客罢了,不想这些。走吧。”
两名白袍便紧了紧腰间火红的缠带,一左一右,跳上树顶。
“轻功不赖,不愧是柳上行。”孔飞道,“走了!”
说罢,二人抬手,将连缀在衣肩处的兜帽拉起一扣,便将面容遮藏在阴影里,如双鹰般向城外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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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们抛在身后的,是热闹的汴京城。
是元夕千树,歌舞升平的安居乐业之所,是玉砌雕阑,金碧辉煌的千里江山。
可这片大地对于他们而言,却永久地带着斑斑血迹,他们牺牲再多的兄弟,也无法阻止掌握着神秘的宝物的权贵以国为棋,恣意横行。
甚至连被他们暗中保护的平民,也将兄弟会视为食人猛虎而退避三舍,而他们,却没有任何解释的权利。
禁卫军自然不会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于是长久以来,他们一遍遍地于黑暗中奔赴光明,又在黎明时被赶回黑夜,却又在这反复无尽的路上,践行着这个组织自唐代便相传至今的信条。
——行于暗夜,侍奉光明;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他们行事无所求,原因无他,刺客而已。
而现在,在这暗流汹涌的汴梁城里,面临着被剿灭的危机,被蔡、童、张三人重创的中原兄弟会不得不在导师李祯的带领下,尽数撤出汴京。
他们要在西边收拾残局,重振旗鼓,静静地等待着,等待重返汴梁之时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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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宁二年五月,张邦昌夜访蔡京、童贯,告知中原兄弟会已尽数剿清,抓捕刺客二十余人——但这些贼人受严刑拷打也不肯吐露半点秘密,嘴巴严得很,至死也不肯将李祯的下落说出来。
同年,禁卫军加大对汴梁内外的盘查控制,短短三个月,京城上下已是布满天罗地网,连半只鸟儿都休想随便飞进来。
崇宁三年(公元1104年)三月,青唐(今青海西宁)异动,皇帝听从王黼(fu)、童贯建议,派一部分禁卫军随军发往边境,又布置一批禁卫军稳固中原的党项人,将宋夏间的交通要道尽数纳入严密的掌控之中。
是年秋,中原兄弟会在李祯的带领下,自湟州向东进发,意欲于宋攻打青唐之际,趁乱回到汴梁。
即使还没有新的刺客补充足够的战斗力,即使冒险行军困难重重,他们也必须回去,找到那个被导师称为“金匕首”的“神器”。就算不是为太平社稷,而是为市井百姓,他们也必须夺取它,破坏它,或是毁灭它……
金匕首,绝不能留在禁卫军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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