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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转身的瞬间,看到呼格勒牙斯正趴在床边,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她避让不及,那只壶尖而滚烫的嘴,一下子便擦着他的左脸划了过去,正叠在上个月他摔跤磕破的一道短疤上。
“呼格勒!!”
滚烫的金属划在幼童的皮肤上,刚有一点血分泌出来,便在高温之下干涸,留下一道张着嘴的红色伤口。
阿勒青听到尖叫声,从外面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看到母亲抱着还没醒透的弟弟掉眼泪,旁边的地上还滚落着汩汩流水冒白气的铜壶,一下子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抱着母亲,大声道:
“别害怕,母亲,别害怕!……”
“别害怕,母亲……醒一醒……是我。”
女人睁开双眼,看到儿子推门进来,轻轻地坐在她身边。
“阿勒青。事情解决了吗?你受伤了吗?”
“没有,母亲,我安好,多亏了腾格里赐予我强健的体魄。”
只有用家乡的语言说话时,张景弘的话才会显得多些。
“我们家是不是也要危险起来了?”
“只是飞贼而已,也许是没有饭吃铤而走险的穷人。”他说,“即使不是,母亲也无须担心,交给我就好。”
女人点了点头,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母亲,您今晚为何会迎面碰到飞贼,您总是这么晚才睡吗?”张景弘拍打着娘亲单薄的身体,为她披上一件薄衫。
“想看一看晚上的星星,你不要担心,阿勒青,我也很好。”
宋人的星间,没有鹰在翱翔。
张景弘便知道,母亲又想家了。
“是。母亲有没有看清飞贼的模样?儿子好派人画像缉拿。”
妇人想了想,摇了摇头。
“好,不管怎样,只要您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他起身往外走,“我还需要去检查一些摆设,确保万无一失。请早睡,愿您身体强壮。”
“等等,阿勒青,你白天一直在忙碌……呼格勒……有消息了吗?”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儿子已托人画像寻找,一定会把弟弟带回您与父亲的身边。”
“好……阿勒青,愿腾格里祝福你。”
张景弘匆匆离去。
女人隔着窗纸看他屋中,却是如她一样,燃了一夜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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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靠在桌边,露出半截上身来,拿着一瓶药膏仔细涂抹。他左边肋侧不知被甚么人偷打了一棍,才解衣就看到一片淤血,一动胳膊便会扯得痛。
柳直在一边坐着,眉头紧皱。
“没能拿到营防图,麻烦了。张景弘此人机警多疑,今夜失策打草惊蛇,他明日必会上报张邦昌。营防图在他二人手中,京中布防几能千变万化……”
“伯父,是我大意,不知怎的露了马脚,”景年半边衣服耷拉着,他在晾药膏,“若是我抢在他上马前追上,事情或许还要两说。也不知他什么来头,功夫远在姓袁的之上……”
“既已发生,便只想去路,思虑旁的没有用处。”柳直将景年带回来的信笺拿在手中,借着灯光逐字逐句地看,“好在,你带回来的倒也是些要紧的东西。”
景年从他手中接过来皱巴巴的信笺纸,粗粗一读。
那些信一律没有署名和称呼,前面几页的内容,大致都是些汴梁城内外的民情琐事,间或有些对边关战事的评价;到了后面,便是以反文书写的、清剿兄弟会的策划安排。
果然,袁广志之死惊动的不仅是禁卫军高层,也让真正掌权的感到紧张。
“如何?且将你的看法说来。”
禁卫军下一步的动向景年已大概看得分明,他把信件还给了伯父,寻思了一会,道:
“这上头净是些布防安排,或是张邦昌的手笔。”
“还有吗?”
“但我以为,此信不可轻信。”景年蹙眉,“张邦昌既知兄弟会已将他们个个儿盯上,便也知道身为亲信的张景弘必然时刻身处险境。以他老谋深算,怎会平白无故地叫我们从这等机警一人的手里,得去禁卫军的计划?”
“不错。我左思右想,禁卫军里恐怕有路子知道我们动向……”柳直沉声,“且说袁广志其人虽是莽汉,细细想来,堂堂马军司都指挥使,怎会不带人、兵器,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独自出行?”
“伯父的意思是……袁广志是诱饵?”
柳直不答,又道:“再说这张景弘,我等本意欲趁三更夜市散市之时混匿于人群,再打画学一带跟他行走。若你所言不虚,那么他如何巧得偏往画学舍走,又如何吊着你一路尾随回来?”
“是。还有,那些家丁精神抖擞,看着像已埋伏好了的。至于那扇未锁的房门,与屋里的信……兴许便是张景弘与张邦昌的圈套!”景年忽然浑身一惊,“他们如何得知,难道说兄弟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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