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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回去不放心你,老李又命我在附近寻找新的接头据点,就来了。”少隹悄声回答,“去画院做甚?”
“大哥要为我安排个身份,我把这信拿给画院。”
“喊得怪亲,石英杰一事查明白没有?”
“我已问了,内鬼确是他所派,但鸳鸯一事他不知情。”
“你竟真敢……罢了,他能安插内鬼,便能知道你我。你怎么问的,他可有为难你?”
景年便将昨夜的争执同他复述了一遍。
“我不慎被他发觉,他不定把营防图又藏在了哪里,只能另找机会……其余的大致就是如此。”
“哈?先不说他的话有几分真,明知同求天下安定还要剿灭我等,真乃大义凛然者也!这一通胡言乱语亏你也肯信,真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少隹听着来气,“他因你放着我们不动,却不知我们也因你绕开他去,给他留了多少条命!”
“他只说有苦衷,我看着不假。毕竟他早知我身份,却又按兵不动……”景年捏着下巴,“大哥口风虽紧,却说不定能……”
“谁知道呢,这狐狸说的和做的可不一定是一回事,小心点好。至于他什么时候会下手,你可得看仔细了。”少隹敲了敲太阳穴,“唉,爷爷我最烦跟这种长了两个脑袋的人斗智斗勇!”
“还有一事,师兄还记得我瞧见三次白衣女么?我昨夜左思右想,始终觉得她不对,恐怕她与鸳鸯案里什么人还有关系,或是……”
“去了趟青楼开窍了,还惦记着女鬼呢?”少隹正恼着张景弘,没啥好气。
景年愣了一下,立即放下话头,还嘴:“嗳!那比你没啥可惦记的强些,不夸口不夸口。”
“可惜我这阳气壮的只能惦记活人,见不得阴虚。”少隹连连叹气。
“你惦记活人,活人却没人来惦记你,两厢一比,我真羡慕师兄耳根清净。”景年扼腕摇头。
少隹给他一脚:“你小子嘴巴是越来越贱了!”
“你看你看,分明是你先惹事!”景年立刻作无辜状,“好端端说话不肯听,净找鬼话!”
“看在你还是个受伤的,爷爷让你一马。”少隹撇嘴,继而正色道,“话说回来,我也琢磨过这事。你说说,先是在城西遇见,又在青楼、鬼宅见着……这女鬼一路都在跟着你,难不成是想将你吓跑?”
“她倒想帮我,我挨棍子之前,她对我说了一个跑字。”
“那怕是看见石英杰在你后头了。她想救你?”
“应是,但她行踪诡异,也猜不着想做什么事,恐怕有不少秘密。”
“既然如此,你将模样说与我,我近日长在外头走动,一并帮你打探消息。”少隹道,“管他还有什么秘密,咱们总不能干等着出事了!”
景年便将那白衣女的大致模样身形讲了讲,又学了她那不知何处的口音。
“这口音听着像西南那边的,”少隹摸了摸下巴,“凭这个比模样好找,这事便包在我身上。”
眼看着前面到了分岔路口,他又拍了拍景年的肩膀,叮嘱道:“你忙你的去罢,得空去度春风楼跟新的线人打个照面,我得走了!”
“师兄保重。”
少隹与师弟告辞,将斗笠一拉,拐上了路北小径。
景年则穿过城门,跟着人群走上了南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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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繁华的东京城喧闹不休,在这座城的上空,一群鸟雀被走街串巷的小贩激起,哗啦啦从南到北,越过济济苍生,飞往皇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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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院所在隔绝闲杂人等,除去这些鸟雀,便再无其他人来打扰。
却说翰林待诏张择端才听了通报,知道是景年来找他,又从窗中瞧见来人手里抄着一封信,猜得三分目的,便只管不慌不忙地更衣下楼,笑盈盈地迎出来,走过聚集聊天的画工,寒暄道:
“啊呀,原来是小张大人的手足,幸会幸会。今日天气虽好,地上却尚有水汽,怎不顾辛劳突然造访?择端也未有所准备。”
景年一声“择端先生”还没喊出声,便被他这客套吓了一跳。他见附近多有士人画师来往,方知此地应谨言慎行,忙拱手道:“晚辈奉命而来,需得将信送呈先生。家兄之请事出匆忙,晚辈心中迫切,但求一见,礼数怠慢,还请先生勿怪则个!”
说罢,将信双手恭恭敬敬捧了过去。
说话间,又有两画师捧着锦盒走出画院,一前一后地朝张择端行礼。待诏点头回礼,趁着无人注意悄悄接过,细细地看了两遍。
“嗯……如此这般。这事虽不太好办,但小张大人既言辞恳切,鄙人也当尽心尽力。”
景年再拜:“唐突上门,晚辈谢过择端先生!”
还没俯身,择端先生暗中抽手拉住了他,面上却又笑道:“小张大人有事相托,实在难得,今日画院没什么闲人可以差遣,便与择端一同往画学去看看罢。”
少年心里明白,择端先生是翰林待诏,在画院中地位举足轻重,本非常人可见。如今亲自迎来已是稀奇,若是与禁卫军张家亲密非常,恐怕要遭人指点。他便将礼数一一行罢,这才规规矩矩地走在择端先生身边,一同向南走。
直到出了皇城,张待诏刚刚端着的架子忽然卸了,又变成了汴河畔的择端先生。
“一别半月,不想小张大人竟将你丢给我啊,景年小友。”
“入学一事,麻烦先生了。”少年诺诺,脸上颇有歉意。
“啊哈哈,不碍事,只是不要张扬。”
“晚辈明白。”
“说来啊,我见小友受伤,面色戚戚,可是出了什么事?”
景年立即摸上脖子,又摸着走漏风声的脸皮,懊丧道:“不瞒先生,晚辈昨日与兄弟们探查城西闹鬼一事,不想却牵扯出一桩活阴婚,还顺藤摸瓜,捉出了两个内鬼。”
“这是好事,何故不悦?”
“先生有所不知,那被害的是其中一人的妹妹,那人与内鬼二人联手将兄弟会搅得鸡犬不宁……唉,晚辈实在惋惜那枉死的鸳鸯姑娘,虽无甚关系,但念及她本可以……晚辈……”
肩头一只大手轻轻落下,拍了一拍。
“小友是重情之人,此心无价。”择端笑道,“只是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先生是要晚辈不要再想这件事?”景年琢磨,“可她本就埋没无名,若我不想不记着她,便要看着这市井街坊繁华热闹里再没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姑娘,也就没有人知道谁人死了、谁人冤屈,像这大雨一样,下过后便成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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