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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人自有天相,贵人大可放心,天机在手,福禄我有。”那算命的小老头才把一名员外哄得眉开眼笑,眼神一闪,看有个戴兜帽的在身前坐着,赶紧又过来殷勤,“哎呦,这位气色上佳,竟也是个贵人!”说着,就要来拉右手。
景年心知肚明,不紧不慢地把手递过去,摘下护掌,亮出手心来,又趁两旁闲人不备,两片唇上下动了几回,那老头就屈指敲了敲木桌案,继而为他看起手相来,口中唱道:
“紫气顺风来,吉神星照;南北东西去,万方通达!”
手上却写了这么几个字:“轮岗半刻钟五人皆自驿馆内出入良机难觅”。
景年缩了缩掌心,又伸开手,继续唇语。
老头读罢,想了一想,继续一面唱词一面写:“惹起动静引人围看或可乘机而入”。
刺客便点点头,也屈指在桌上敲了两下,接着便将手缩回来,看着算命老头哗啦啦摇起签筒,趁着人乱乱地围着,悄悄喊了个半大小子来,与他耳语了几句,那半大小子就一蹦一跳地往官驿正对面的夜市上去了。
不多时,那里就传来一阵骚乱声,一个卖熏野鸡肉的妇女手握蒲扇,指着一个男娃娃尖声大叫。
这一声,把周遭摊子的男女老少的眼睛全拽了过去。
“咋了咋了?”“出啥事了!”
“那娃娃偷高婆娘的吃食!”“娘嘞,惹那泼妇作甚!”
景年不动声色地跟着人群站起来,趁着道路两边的禁卫军闻声往高婆娘摊子上赶,三步并作两步一下窜进了驿馆外面的小巷子,又趁着没人察觉,攀住墙头,翻上邻近房舍屋顶,把身子藏匿在院内禁卫军看不见的背阴里。
外面的骚乱还在继续,小孩子的哭闹声兀地从人群中爆发出来,高婆娘的骂骂咧咧混合着禁卫军喝令声纠缠在一起,教围看的百姓们很是快活。
景年悄悄探出头去,院内的几名禁卫军正指着外面的乱子交头接耳,很快便慢悠悠出去了几个想看热闹,还剩下两个年轻些的留在院子里巡逻,以免有百姓趁乱生事,滋扰官员休息。
他便潜伏在屋顶上,借着灯笼烛火屏息静气地观察了片刻。
这两人貌合神离,各自不知在想些什么事,先是一起走了一段,便有一人一直向外张望,又和同伴相背而行,随便找了个往花园去的小路钻了进去,好一会也没见人影——大概是躲懒去了。
景年暗暗记下二人行进路线,趁着另一人绕开去,立刻顺着屋檐滑落下地,扎进一丛高草,窸窸窣窣地贴着边潜行向内院。
前几日住进张邦昌的,是哪间屋子?
此地院中安静,门窗俱完好无损,也都关闭妥当,看不清里面的摆设。这里几乎没有官员走动,几间卧房里亮着寥寥几盏灯,也不知是在房内休息,还是已经出门去看热闹了。
他悄悄钻进对面的灌木丛中,在枝杈缝隙里以鹰眼观察起四周来——得想法子找到目的地,亦不能疏忽惊扰旁的官员。
面前这趟厢房上,好似有一块瓦当缺了一角。
刺客将目光锁定在唯一有缺口的瓦当上,视线上下移动,却并未发觉其他可循的线索。
他眨眨眼,将头缩回,躲过百无聊赖巡逻回来的禁卫军,又凑近外面,重新检查对面的一排窗户。
红褐色的窗棂,厚厚的窗纸,好像也没什么异常。
且慢,好像有一扇窗户的颜色不太一样……
他看着一扇有些微微发黄的窗户,因灯光影响之故,不甚确定,又拿两侧的一起对比。
这回,先前在画学中学的颜色知识派上了用场,比对几回,他便断定有扇窗户是后来安装上的:只有新打的木头才是这种黄褐色!
看刚刚那禁卫军在一个角落里和人说起话来,景年便趁着二人偷闲,蹭蹭几下便滚出灌木丛,大着胆子蹲在那扇黄色窗户下面,才一低头,就在外窗台边缘捕捉到了几滴小如蚂蚁的暗红色血迹。
这应该就是师兄遇袭时溅出的血。
听着旁边有脚步声,景年一惊,看两旁没有东西遮挡,便登台上墙跃上屋顶,堪堪躲过了外面回来的两名禁卫军队长。
“哎?他俩人呢?”
其中一人一边嘻嘻哈哈地笑着高婆娘,一边伸头找自己的手下:“小朱!小李!”
院子角落里响起两声应答,两个趁机偷懒的跑出来,灰溜溜地站在队长跟前挨训。
景年看在眼里,悄然无声地从房顶上爬到后窗的位置。这里是靠近院墙的一条极为狭窄的余径,七七八八地摆放着一些破旧的花盆和一些不知谁遗失的杂物。
他借着身子骨薄些闪身进来,打横站在后窗外面,侧耳听了好一阵,又以小指悄悄勾住窗边,开了一条缝,又观察片刻,这才把匕首拔出来,将那细缝撬开,鱼儿跃水般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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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咯咯……”
才翻身进来,静谧的屋子四角便传来一阵微弱干涩的绷弦声,像是年久失修的门轴互相挤压所致。
景年耳朵一动。
有被大哥捉住的教训在先,他不轻举妄动,只是站在黑黢黢的屋子里,在原地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待目光适应黑暗,确认桌下、床上各处都没有能藏匿人物的地方,才安心往前迈了一步。
“啪……”
一声极其微弱的断弦声在脚下弹出来,刺客闻声低头,正巧看到一根反射着外面灯光的丝线在脚踝处崩断,蠕虫般蜷缩吸附在靴子上。
与此同时,那阵令人抓耳挠腮的“吱嘎”声再次响起,四声脆脆的“嘣”音紧随其后,景年忽然瞳孔一缩,意识到情况不对——屋内有机关!
顾不上思考,身体已如迅电般动了起来,只见他如猫儿般脱离原地往前一扑,四支手指般的短箭便在他方才站定的位置交汇相击,箭矢在耳后撞出零星火花,在黑暗中的屋子内格外惹眼。
景年惊出一身冷汗,一刻也不敢多停,料想这机关不定还有几支箭,便往柜架间就地一滚,躲过余下的两波箭矢,又迅速扫视一番,在屋内四角瞥见四架巴掌大小的弩箭机关——那上面还各自架设着十几支极细的箭!
张邦昌已走,原来住的屋子里却布置着这种东西,看来他果真老谋深算,早已准备好了应付此前那贼子的同党!
他一咬牙,趁着弩箭再度发射的间隙,从腰间摸出四把飞刀,交叉着朝东西南北各自投掷而去,刚好割断弓弦,那上面的箭矢便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在地上各堆了几簇。
“好!”
暗暗给自己叫了声好,景年确认没再有其他机关,便从柜子后面走了出来,过去查看。
那地上的箭矢根根细短,箭头锋利,尾羽齐崭,没有喂毒。
他随手将一簇收敛进自己的腰袋内,乍一转身,却陡然发觉身前站了双脚。
那是一双女人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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