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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逆臣贼子,休想带走牢内死囚!”
话音方落,箭出惊弦。
箭矢穿透逐渐消散的烟气,追魂索命而来。
一箭之地,咫尺之间。
柳直袖剑刺出,遮挡头颅,除此之外,无有抵挡之物。
探身去取破月剑为时已晚,想及身后满身是血的孩子,他便无任何动作,反倒临危屹立,迎着那箭挪动一寸,将景年完完全全挡在了自己身后。
然而,身形方动,面前忽然灰影一闪。
“莫要伤他!冲着你爷爷来!”
噗——
身前那个孩子咧着嘴向后倒退一步,却仍固执地伸开双臂,将柳直挡在自己臂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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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隹!”
“师兄?!”
柳直顾不上其他,一把扶住要倒的孔少隹,将他一个旋身护在怀中,旋即回身怒目而视,在唐妤再度起弩之前右臂平举,对准她之所在,小指一勾。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刺客导师臂上火光一现,对侧墙壁当即被开了个拳头大的洞,土块沙砾迸裂弹射,一时之间,弹雨纷飞。
那唐妤没料到火器凶狠,在浓烟灰土中呛了一大口,虽堪堪躲开了火弹,却未能躲下柳直紧随而来的飞刀,便痛哼两声收了弩。
她见良机已逝,不敢再与这装着火器的老手硬碰硬,便又丢下一枚烟雾弹,走为上策。
鹰眼之下,女子已消失无影。
柳直扇走周身黑烟,这才将怀中的少隹慢慢放下,教他倚着墙壁坐。
待他亮出上半身来,两人定睛一看,始觉少隹的胸口处,插着一支短小的毒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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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脯起伏,毒药侵体。
少隹喘息如牛,面上却带着嘲弄似的笑。
景年慌了神,爬到近前来,一把抓住师兄手腕:“师兄,你怎么样?!”
说着便要去拔那支箭,却被柳直一手挡下。
“别碰,”伯父盯着那支箭,声音低沉,“还能多活一会。”
那做师弟的愣怔着收回手指,双手慢慢攥紧成拳,一拳砸在地上。
“嘿嘿……这箭……倒是没上次那么深。”少隹开了口,将手腕从师弟手里抽出来,“就是……就是有点……”
他把左手轻轻掀开箭矢穿透的衣物,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毒箭没入之处。
伤口处的血肉与上次一样,沾了毒,立时就开始发乌。
“疼。”
他鼻梁皱了一皱,轻轻嘶了口气,松开手,卸下力道,仰面倚在墙上,努力平稳呼吸。
柳直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他的身体,却停在空中颤抖不止,最终还是放下,不敢多碰。
景年强忍胸腹剧痛,再次抓住他的胳膊,又再次被他脱开。
“呼……干啥呢,两个男人,别拉拉扯扯。”师兄道,“我还得……你还得娶媳妇呢,莫要肉麻。”
柳直深吸一口气,站将起来,背着手,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半晌,他仰头片刻,又扭头回来:“傻小子……你犯甚么傻!”
少隹只是仰着脸,闭眼直笑:“得我一救,却道我傻……嘿嘿,导师,我替你挡了当头的一箭,是不是救下整个兄弟会的大恩人?”
柳直痛心疾首地摇着头:“恩不恩人,有甚么要紧!你在这里出了事,我如何向你姑母交待?”
“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爹我娘早就死干净了,你们纵是交待,也没处交待去。”少隹捂着中箭处,稍微缩了缩脖子,像是在忍痛,“至于我姑姑……幸好我平日与她说话也少,比不上鸳鸯妹子那般亲切……便教她当我跟着商队,去东边海里头讨生活去了罢。”
“莫要说傻话,既然中箭不深,咱们兄弟会里也是有会瞧病的人,你撑一口气回去,无非再养它一年半载!”景年拦住他话头,急道,“师兄,你才开始接手东京城内大小事务,真甘心放下不成!”
“这话在方才说还管用,现在才提醒我,晚了!”少隹嗤笑道,“可不是爷爷我咒你,待你有朝一日到我这时,便知道甚么叫云淡风轻了!”
“不成,咱们刺客命如草芥,若我不知不晓,也就甘当遗憾,可你是我师兄,你救我一命,我岂忍心看你在我眼前赴死!”
景年不住地摇头,脸上血泪相和,一片狼藉,少隹这才发觉他这师弟已在泣下,便皱眉喝道:“你哭个屁,爷爷还没死透呢!莫哭!也不嫌窝囊!”
“少隹,”柳直叫住他,“莫要再耗费精力,我将你带上去。咱们要走一起走,要死,也一起死。”
“可别,”少隹一偏头,拗着不教他来抱自己,“别费事了,导师。您在洛阳便与我说过,即便您年轻时研究毒理,却对这箭上毒无任何办法——两回倒、两回倒,神仙来了解不了,这已是两回,我便是在身上别处中这一箭,也跑不了一命呜呼……与其还在这里跟我浪费口舌,不如赶紧想想,回去怎么哄好这个哭鼻子的。”
他朝景年努了努嘴。
“少隹,听话,总有法子能解。来,我带你走。”
“呿……听话,一辈子叫我听话,我何时听了?”他扁嘴,“今日便反过来,还是由你们好好听我一言罢!——我中了箭,没有多少时辰可活了。与其跑出去也是个死,横竖不如顶替阿年、留在牢里,也好叫那姓张的给上头有所交待……”
“师兄,你这是何苦!”
“哪有你的事,别插话!”少隹面上一如既往地不耐烦起来,“爷爷告诉你,牢里要没了人,你那好哥哥没法给张邦昌、蔡京交待。只要他拿不出人证,随便甚么人把你查出来,遭殃的可就是你老张家一家了——跑能跑到哪去!与其强带我走、死在外头,却不如教我有点余用……嘿,嘴巴一闭,两腿一蹬,真假难辨,能保你好哥哥一个官做,便能留你一个眼线继续成用,总比教朝廷革了他的官强。”
“他必有别的法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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