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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相峙横亘阋墙,同根重演七步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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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内城,城东,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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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直分别后,他一瘸一拐地行走、驻足、再行走,彳亍而前,走得缓慢而艰难。
每走一步,他都要停下来歇一口气,但一旦停下,这条曾与那个有着吊儿郎当笑容的师兄一起走过无数回的路上,就会鬼魂般闪烁起那人的身影,逼得他心中慌张无定,连喘气都变作极为困难之事。
他听见外城城门水门处传来禁卫军集结的声响,咬了咬牙,尽可能地加快回家的步伐。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大门洞开的府邸,黑黢黢的门口没有上灯,而里面同样漆黑的院子教大门如同一张鬼怪之口,等待着他自投罗网。
他确乎是去自投罗网的。
只因那黑幽幽的门口处系着一匹名唤“飒西风”的白马,乃是他的兄长最为珍爱的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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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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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弘站在母亲屋中,从窗外望向大门洞开的景年屋子,蹲在床前的药盘旁边,柔声道:“母亲,是您放走了弟弟吗?”
母亲满头金发披在单薄的后背,沉默无言地握着他冰冷且筋络分明的手掌——二人的手心,没有一人是热的。
“他不在这里,母亲,他本应和您在一起。”景弘尽可能地放轻族语的每一个咬字,平日阴冷的眼神此刻充满了迫切的担忧,“他去了哪里?”
她摇摇头。
“儿子猜到您会放走他。”景弘声音近乎恳切,“您一定要儿子今夜带人彻查东京吗?”
“阿勒青,不许这样和我说话。”母亲睁圆漂亮的碧色眼睛,开口道,“我是你的母亲,你不应像那些宋人一样,把我当成一个有问必答的妇人。”
“母亲,儿子必须知道弟弟的去向。”他注视着不肯让步的娘亲,无奈道,“城里出了事,父亲要到宴散之时才能回家。如果一个时辰内找不到他的话,我们的家族会惹上严重的大祸。”
“阿勒青,你太想掌控所有人,可呼格勒不该被你当做可以拿来拿去的物品,他也是雄鹰,也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母亲!”景弘站了起来,“儿子并没有把他当做物品,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儿子只是需要知道他究竟与今晚的事有无关系……母亲不要再做让儿子为难的事情了,好吗?”
“大人,大人……回来了回来了!二郎君……二郎君他……”
一名侍女在门外怯生生地叫了两声,景弘立刻放下母亲的手,转过头去。
只刹那间,他原本焦急的神情被悉数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瞬不可名状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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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里站着一个沉默的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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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清他的动作,只在他抬起头的时候,从那张被血染得又黑又红的脸上分辨出他的身份。
景弘站起身来,尽力平静着走出门,打量着景年身上乌黑的衣服、脏污的脸与手,狐疑地注视着他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
“我的弟弟,”他眉头紧紧皱起来,依旧说着族语,“你回来了。”
不知哪个词触动了景年的伤心事,他突然一个踉跄,把左手抬起,紧紧地捂着心脏处,大口大口地向外哈着气,好似心口疾痛。
景弘却停下了脚步,盯着景年暴露出来的、缺了一根无名指的左手,神情渐渐从原来的慌张变成不可置信,又恢复成平日的阴沉。
院子里原本跟着过来的下人们见势不妙,哪里还敢在这杵着听,一个个都悄悄地往外溜走,不敢在主人面前造次。
“大人!……”
田信带着殷勤的笑容从大门口绕了过来,他才给飒西风添了草料。还没说甚么话,一见二郎君在景弘面前满身是血地站着,也不敢多话,看主人拿目光向身后一瞟,便赶紧手脚麻利地把准备要出屋的夫人好言好语强劝回房,又将屋门一关,自己也灰溜溜地跑到不知甚么地方去了。
院子里便剩下了兄弟二人,与满园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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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还能听见关闭城门的吆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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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弘再次抬脚,走到弟弟身边。
他一把抓起景年的左手,在他茫然失措的目光中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被砍断的无名指指根,又拿手指覆盖住断指的断面,继而手腕一翻,把景年手臂上绑着的袖剑露了出来。
“出剑。”
他让开无名断指,冷冷道。
景年手臂一振,袖剑带着满血槽的血痕自断指处穿刺出来,反射着景弘压抑着被欺瞒之愤怒的双眼。
“太师府内,被捉住的刺客,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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