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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人女被劫火花寨,鹰犬走却逢一线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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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随着辛子骏造访据点的景年见到了伯父口中的“苗秀才”,原来他才是东昌府兄弟会主事。然而不知为何,苗秀才对景年的到来爱答不理,反而以绘画设下考验。景年凭借自己原先的画学生活顺利过关,苗秀才却显得不大高兴。三人就此攀谈起来,秀才向景年打听导师身体情况,景年谨遵伯父嘱托,并未实情相告,也未曾表露自己与导师之关系。哪知此时,忽有一人叫苗主事出去,秀才便教子骏带景年去见见手下刺客兄弟。
子骏不羁,将景年带去后院,随后便趁晨光进城,二人一路相谈甚欢,直至在城墙上观察许久,才想起要回去的事情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本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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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辛子骏风风火火回来,苗秀才一瘸一拐地将二人迎在屋外,面色不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乱跑!若再回来晚些,迟早让你耽误了人命!”
一听这话,那辛姑娘本预备好张嘴驳斥的,反倒与景年双双竖起耳朵,紧张起来:“甚么人命?”
苗秀才背着手,又一拐一拐地踱了两步,一脸阴沉。踱了好半天,眼看着辛姑娘要催促,这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咬着牙根道:“这帮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海棠,被火花寨的劫走了!”
“哈?!”辛子骏惊叫起来,“火花寨?咱们的线人,怎会被他们劫走?她人在哪儿,被关在何处?我去把她带回来!”
景年便琢磨琢磨,想起来时曾有个刺客兄弟喊了苗主事出去,大概便是海棠这回事了。便点头附和:“苗兄莫急,海棠是东昌府的线人,也是中原兄弟会的同袍,事关重大。你且说说情况,我同辛姑娘一起救人去。”
“事发突然,海棠不知被带去了何处。但麻烦的是,她手上要紧的东西不少,万一泄露到那帮地痞手里……”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你们去救,勿要惊动贼人,只将她活着带回来——记得!务必带活的回来!”
辛子骏一双脚已经踏在往外跑的路上:“好了好了,少啰嗦!你等着我将海棠带来就是!”
说罢,一把抓住景年的胳膊,飞窜出门。
天色已亮。
年轻人紧紧追随着大踏步奔跑的子骏,时不时施展轻功跃过路边碍事的车子、柴堆,追上她的步子,向东昌府东南急行。
街边百姓们已有出来做生意的,三三两两推着摊就要摆,那辛子骏躲闪不及,撞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屠户,还没落着骂,那两个一见此女怀中一人长的大刀,还未敢骂出口,便只剩下望着一男一女飞奔而去的背影腹诽的份儿了。
“辛姑娘,你可知晓海棠姑娘何在?”景年努力赶着那大步流星的,“再往东南走,就要出城了!”
“就是要出城!”辛子骏头也不回,“海棠还能在哪,火花寨劫的人,能带到别的地方去不成?快快快,要去得迟了,只管给她收尸罢!”
景年跃过地上一摊杂物:“这火花寨到底甚么来头?”
“能有甚么来头?”辛子骏道,“不过是盘踞在城外的大贼窝,占了两座村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原先还找过兄弟会的麻烦,师兄去打了两回交道,勉强也算相安无事,谁知这回又犯的甚么病,动到咱们头上来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见官府出兵清剿?”
“嗐,那寨主崔山刀落草前将妹妹嫁与太守,谁知妹妹染病去了,火花寨险些出动四大堂主围攻太守府。后来此事如何平息的,谁也不晓得,待我听闻时,火花寨的已与师兄划定好了地盘,井水不犯河水了。”
“四大堂主?”景年疑惑,“区区一个贼窝,哪来这么些个‘堂主’?”
辛子骏道:“师兄说,那姓崔的不知在哪里带了一窝喽啰落脚,里头有几个奇人异士,有点稀罕本领,便号称四大堂主——要我说,谁知他们有甚鸟本事,是狼是狗,会会便知!”
东昌府官兵已被梁山义军擒获,二人一路出城,倒没受阻碍。只是那火花寨离城内尚有段距离,好容易往东南摸进一大片林子,又七拐八拐好半天,终于在一处略有起伏的林地外头觅得村子一片,村口竖着两座哨塔,两人便对视一眼:这便是火花寨了。
然而不知怎的,那哨岗瞧着威严,仔细一看,好似没人值守。辛子骏大喜,从潜伏地爬起来就要往里闯,景年却觉得有诈,一把将她拖回来,好言好语劝她又等候一番。可谁知等了半天,连个巡寨的也没见着,二人为保险起见,沿村潜行,悄然入内。
这火花寨盘踞的村落,被人垒了些土墙,将原本通达的村路阻断得迂回曲折;又将平坦的地方堆土夯坡,植树栽草,生生在这两村之地内造了番起伏出来,俨然是个大寨子了。子骏不大擅长爬坡,速度慢了景年一截,两人便由那哥儿带着一路往里走。
约摸半刻,子骏忽然兴奋起来,一路闻着什么,在后头左看右看:“兄弟,兄弟!小心些,附近有狗!”
话音才落,年轻人便急急刹住脚步,道一句“嘘!”便护着她往下一蹲,藏在最近的矮墙后面,躲过两个牵着黄犬的巡逻喽啰。
入寨处毫无设防,此地却忽见守卫,景年寻思,莫非附近就是火花寨子中心了?
再向内探,陆陆续续地有了巡逻队伍和小哨塔,上头立着两个弓手,目光炯炯。他心道:愈向内,戒备愈是森严,看来真教我俩摸到大本营了。便藏在一处房屋后头,侧耳听了许久,对辛子骏道:“附近有说话的动静,我且去听上一听。姑娘替我望风,一有人来,立即喊我!”
那刀客自进了大本营,便像察觉到危险似的,一路没再有甚么声响。此刻也只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跟着他挪到另一处屋子后头,看着他麻溜翻上屋顶,便将刀出鞘半寸,警戒地蹲伏在附近杂草矮树中。
景年上了屋顶,脚勾屋檐,倒挂金钟,悄悄戳开一角窗纸,拿眼对着看看,却只见里头昏昏暗暗,难以看清,只瞧得见有四人围一彪形大汉而坐,便收了眼睛,将耳朵附在窗外,将里头的声音细细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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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二哥哥,你有何见教?”
一名女子的声音,似是江南口音。
“将那妞儿关到我那处去!”一位健气男子答话,“是他们坏规矩在先,便是兄弟会来了人,也只教他们有来无回!”
“花蛟,一群乌合之众,不必如此防备。那妞儿手里有好料,先撬开她的嘴,剩下的,待他们来人再谈。”
“哎呦……崔大哥好肚量,可惜姓苗的不讲义气,真是辜负了大哥一番好意。”还是方才那江南女子,“我倒想问问清楚,若是他们不来,这姑娘落在咱们手里,如何处置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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